我挣扎着扶着座椅坐了起来,赶忙伸手上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检查是否有穿过车体的钢砂打中自己。
“你怎么样?”程建邦扶着座椅问刘亚男。我这才注意到刘亚男的脸上满是鲜血,血顺着鬓角的一缕头发不停地淌到肩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路,一手紧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搁在变速杆上,轻轻地说:“算他们走运,打到的是头不是脸,不然我非回来亲自要了他们的命。”
一时间我分辨不出她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如果没事,但她说打中了头,而且满脸的血;如果有事,从她的口气来判断,似乎她并不在意。我向车后看了看,见并没有人追来,说:“找个地方停一下,换我开,你到后面来检查下伤口。”
刘亚男侧脸看了眼自己肩膀上的血,眉头微微一皱说:“刚买的大衣。”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又说,“不行,你们路不熟,他们一会儿肯定追来。”她把手伸进自己包里,摸出一包没开封的纸巾,一丢正好丢到程建邦的手中,“取纸巾给我。”
车后窗和前挡玻璃上有一个绿豆大小的洞,应该是一颗钢珠打穿的,也正好擦过了刘亚男右耳上边的头皮。程建邦翻坐到副驾上,小心地帮刘亚男将脸上的血擦掉,一边轻轻地拨开她的头发查看伤势,一边看着她的表情。她稍一皱眉,程建邦立刻停下动作。我明显看到他的手指在轻微地颤抖。
刘亚男突然拨开程建邦的手,将车一拐,开下一个陡坡。我以为是个大坑,当下了坡才发现那个大坑的四壁上都是打好的窑洞,不知废弃了多久,门窗早被人拆走。我打开车门跳下车,摸出腰后的手枪,检查了每口窑洞,里面凌乱地码放着一些土坯,窑洞里的土炕早已坍塌,只有破损的烟道处裸露出的被烟熏黑的砖块能证明曾经有人在这里住过。
我走回车边,刘亚男摇下了车窗说:“这里待不了多久。”放下车内的化妆镜,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我四下看了看,有些不耐烦,说:“你是不是给我们解释下这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