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眩晕》超级知名度是一个超级陷阱(2)

纽约城市大学社会学教授莎伦·祖金(Sharon Zukin)则要比费蒂克和洛西科夫走得更远,她是这样批判社交媒体的诱惑力的:“我们的整个身体和历史都在敞开,并被那些希望卖东西给我们的人所侵占和储存。在线购物正在成为这些兼具强迫和诱惑特点的技术大师。”

是的,我们——你、我以及“免费”Facebook的其他8亿用户——实际上正是同时被强迫和诱惑的产品。我们是Facebook以及许多其他社交公司正在出售给广告客户的个人资料。问题是这些Web 3.0公司对我们的追踪越紧,他们的广告将越有效、越有价值。麻省理工大学斯隆商学院的凯瑟琳·塔克(Catherine Tucker)教授研究发现,当在线用户的追踪受到限制时,在线营销的效果将下滑65%。塔克教授曾向国会证实,网络追踪可以令企业“以一种极为精确的方式开展在线广告营销”。她补充说,这种精确对消费者而言太“令人不安”了。

每年260亿美元在线广告市场的经济诱惑是如此之大,以至于目前有大量投资涌向硅谷这些以我们的在线个人资料为目标的追踪公司。根据道琼斯风险资源(Dow Jones Venture Source)公布的数据,从2007年到2011年初,风险资本家共向356家在线追踪公司投入47亿美元的资金,其中包括eXelate、Media6Degrees、33Across和MediaMath。对于当前的投资热潮,一位风险资本家向《华尔街日报》解释道:这些追踪公司均“想方设法从个人资料中找出更好的片断”,“广告客户希望买下个人,他们并不想购买网页”。

奥威尔“孑存”的敌人“老大哥”已来到我们所有人的屏幕之前。如今他以eXelate、Media6Degrees、33Across和MediaMath之类追踪公司的名头登场,并想买下我们。而且,他绝不会让我们孤独的。

英国小说家莎娣·史密斯(Zadie Smith)准确抓住了我们这些洛西科夫笔下的“产品”和那些希望了解我们所有一切的广告客户之间的巨大分歧,也就是个人信息制造者和希望从中谋利者之间的冲突。她在《纽约书评》中这样写道:“在我们自己看来,我们是通过美好照片来记录生活的特别人群,而碰巧我们也会买一些东西……对于广告客户而言,我们是附着于几张私人相关照片上的购买力。”

互联网变得如此离奇,以至于《华尔街日报》针对那些奥威尔式的监视公司专门登载了一份由五个连续部分组成的2010年度系列调查报告,并取了一个十分贴切的标题:“他们知道什么”。尽管以超现实主义闻名,但无论是卡夫卡还是奥威尔,恐怕都不会想到可以有一直监视我们的实时移动应用。反而是“永远的孩子”杰里米·边沁在与俄国女皇凯萨琳大帝高谈时构思出这样一个场景:他称之为“监察室”。

《华尔街日报》在2010年12月刊文称,知名服务商提供的“应用”——比如安装于iPhone及Android手机上的TextPlus、Pandora和Grindr——都在将我们的信息传送给第三方组织。移动营销协会(Mobile Marketing Association)的总经理向《华尔街日报》表示:“在移动的世界里不存在匿名。我们总是要携带一部电话,而这部电话总是会开着。”这就是为什么苹果公司——解释为什么1984年不会成为《一九八四》的原创电视广告的赞助商——当前正面临着一项集体诉讼,原因是Pandora和WeatherChannel之类的网站将其收集的“非个人信息”用于识别我们的身份以及我们在互联网上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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