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拉。我要怎么来说卡米拉呢?从她来的那一天,就让人觉得她倔得像安哥拉山羊,可是又完美无瑕地像含苞未放的栀子花。她长得很像卡德里墙上贴的那张照片:多洛里斯·德尔利奥,就像她从照片里活脱脱地走出来一样。又有一点洛丽塔·杨的味道,嗯,脸颊有点儿像。阿月浑子树淡绿色的皮肤,饱满丰润。一张苹果脸。栗色的眼睛,炯炯而机灵。她做事从来有礼有节,每行一步都做出十足的盘算。连在床笫间也是这样。
知了肆虐那晚后的清早,卡德里走进在码头边的一家花店。是一种最甜蜜的橘子花香诱惑他走了进去。一个年轻女人迎了上来。珍珠般的牙齿,鸦片色的双眼。他向她说了他的担心,担心母亲的身体和阿多尼斯树的状况。卡米拉为他挑了一束黑郁金香和勿忘我。还有一把缬草根。
“用缬草根泡茶让你母亲喝,她就会好的,我保证。至于阿多尼斯树,别为它担心。就像以往每一次一样,它会复原的。它是棵不朽的神树。放心。”
卡德里和医生回到家的时候,艾诗玛已经在床上坐起来了,喝着下午茶。她一看到那些花草,就无法控制地发起抖来,好像被电击了似的。
“把这些花草拿去烧掉,把这些天杀的花草统统烧掉,别让我闻到它们的恶臭。”她开始哭叫,“它们是邪物!”
“我没闻到什么味道呀?母亲,”卡德里对她说,“它们可不是什么邪物,我是从一个可爱的女士那里买来的。”
他又哄又骗地让母亲喝下缬草茶,为她盖上色彩鲜艳的缎被,一边在她耳边夸奖卡米拉的好处。她在爱琴海的一个古老地方长大。在那里,有许许多多的考古学家和寻宝人总是在寻找失落的城市,寻找黄金,寻找女神像缺失的部分。她总会梦见原始部族用活人祭祀祈求丰年的血腥场面。“但那只是表面上看到的,其实,她有铁一般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