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屋》节选(23)

接下来的日子是多么孤独呀!我被离弃了。为了防抢劫,我被钉满了木板。我只能听着周围在战火里烧伤的房子无声的呻吟。是的,房子也会感到疼痛。每一次火灾,每一次洪水,每一次霜冻都让我们痛苦。感谢上天放过了我。可是外面是无尽的黑暗,里面了无生息。大多数时候,我都在昏睡,让自己逃开大自然的侵袭。

每一所房子都希望被建在一个好地方,设计精良,建造坚固,与周围的环境协调一体。希望入住的人温和善良,对我们尽心维护。希望他们住得长久一些,对我们爱护有加。这样,我们就会有活力。这样,我们报答他们,让他们的住所舒适宜人。

我一定睡了好几个月,积着厚灰,不知道我的命运何去何从,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永远地离我而去,让我独自承受命运的折磨,还是让投机的人的一时兴起决定我的命运。放弃了希望,我觉得我开始渐渐溃萎。

就在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回来了。艾诗玛的肚子平了,可是怀里却没有一个婴儿。她的眼神更悲伤了,嘴唇抿得更紧了。男孩子们长高了,女孩子们成熟了,皮肤也更粗糙,像熟透了的果实。

但是时局变得更加艰难。九月阴暗的一天,土耳其军队进入了士麦那,赶走了希腊人和他们的舰队,和舰队一起离开的还有当时跟着一起来的移民。天空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黑烟与愤怒。地中海东部寒冷的季风摇摆着火舌飞速前窜,汽笛不祥的哀号警告着城里的人们。火势在飞速扩大,从亚美尼亚人区扩散到阿尔山查克和科那克,并曲折推进到卡兰提那和古祖尔亚利周围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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