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伯维茨的赞歌》第四章(8)

“你可以坐下了。”院长说,态度说不上和蔼,起码随和了些。

弗朗西斯挪到院长所指的椅子跟前,慢慢放低身子刚碰到椅子,就抽搐着跳了起来。“要是您不介意的话,尊敬的院长大人——”

“好吧,那就站着。反正我不会让你站得太久。你还要出去完成守夜。”他顿了顿,留意到见习修士脸上有了一丝喜色。“噢,不,不行!”他猛然喊道,“不许你回先前的守夜点,你和艾尔弗莱德修士交换一下隐居处所,还有不许再靠近那废墟。另外,我命令你不许和任何人再提这件事,除了你的忏悔神父还有我,不过天知道,这是不是亡羊补牢。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弗朗西斯修士摇摇头。“昨天是星期日,尊敬的神父,我们不需要再恪守缄默了,休息时我只是回答了修士们的几个问题。我想——”

“是啊,那些修士们就添枝加叶地捏造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解释。亲爱的孩子,你觉得自己见到的朝圣者是受福之人莱伯维茨本人吗?”

弗朗西斯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才猛摇起头来。“哦,不,院长大人。我很确定不是。受福之人是绝不会做那样的事的。”

“绝不会做哪样的事?”

“绝不会拿一根带钉子的拐棍追打他人。”

院长摸了摸嘴,试着掩饰抑制不住的微笑。忍了好一会儿,他试着摆出深思的表情。“哦,这我倒是没听说过。你跟其他修士也提过这个细节吗?是吧?你瞧,他们不认为凭这就能排除朝圣者是受福之人的可能。我想应该没那么多人会让受福之人举着拐棍追赶,但是——”他顿住了,看着见习修士脸上扭曲的表情,再也忍耐不住笑了出来。“好啦,孩子——那你认为他可能是谁呢?”

“我想可能是要来我们圣祠的朝圣者,尊敬的大人。”

“这里还不是一所圣祠,你不许再这么叫了!可不管怎样他不是,或者起码他没来。他没有经过我们大门,除非守望的修士睡着了,而那位当值的见习修士否认他睡着了——不过他承认那天确实觉得昏昏欲睡。你怎么看呢?”

“不知道尊敬的院长大人是否愿意原谅我,我自己也曾守望过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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