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这样很残忍?阿弥陀佛,难道你希望猫儿是吃素的吗?这可是千百年来,一代一代在猫的身体里遗传下来的基因使然。这种基因可以使任何一只性格温顺的猫化身成为一只小恶魔。在历史上,我们曾把小老鼠作为食物,把蟑螂和各种昆虫作为食物,也把鸟类作为食物,这也完全遵从了达尔文先生的进化论。当然我们也会进化,至少进化到我这一代,很多猫儿都对老鼠失去了兴趣,这是因为老鼠实在太脏了。你说猫儿就应该抓老鼠?想什么呢?你以为现在还是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啊,连人类都进步了,猫儿也应该往文明多少迈出一步吧?
进步归进步,我同样清楚地知道,在自己身体里还保持着某种基因,每当看见这样可爱的小鸟的时候,这种基因就让我冲动。但总体上我还算是一只理性的猫。要知道,如果我要是对这两只鸟有什么不良企图,并且付诸行动的话,主人们一定会暴揍我一顿的,这个我早就领教过了。因此,要是知道你的行为会带来什么样的惩罚,就没有人会因为冲动去犯罪的。猫当然也一样。
而且,主人们深知猫儿的邪恶天性。他们把大乔和小乔关在笼子里,高高地挂在阳台上。这样还不算,每当他们离开,总会记得把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关上。所以,我和Chanel也只有隔着玻璃,当“观鸟团”团员的份儿。
开始的时候,每当我们眼巴巴地流着口水盯着它们,两只小东西还很紧张。自从我被揍过几次之后,它们似乎也知道,就算我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胆子去伤害它们。于是,每到中午,我们例行去问候它们的时候,它们总是高傲地仰着小脑袋唱歌。我记得大乔死去的那天中午,它唱的歌是“笼中的鸟儿,从来不为生活忙”。
我听了一会儿,知道再看下去也只是望梅止渴。
看鸟是解不了馋的,就算盯上一个下午,把眼珠子都盯出来,也不会有个结果。后来我就去睡觉了。我睡得总是很沉。抱着主人们的枕头,我“呼呼噜噜”地睡了一个下午,直到主人回来,我才醒过来。对大乔死掉这件事,我一点也不清楚。
看到可怜的小东西一动不动地躺在主人的手心里,我也有些遗憾。我凑过去,想闻闻它,我有这样的好奇心也应该是很正常的事。
大乔身体僵硬,两条小腿往后紧绷着,显得死前很用力。它两只翅膀往后拖着,有两片长羽毛扭转着,像是被折断了。它的头歪着垂在一边,拧成一个不太可能的诡异角度。脖子上像是有个不太明显的勒痕,这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