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我是一只虎斑。当然,主人们总是毫不忌讳地向别人介绍说,我是一只杂种猫。至于是什么和什么的杂种,他们也说不清楚。因为我也是他们从天桥上买来的。当时我还很小,卖猫的人要价两百元,女主人随口还了个三十元。结果,卖猫的人就爽快地答应了。这说明,我和女主人还是很有缘分的,而且我的身价原本还是比较高的。
因为搞不清楚自己的出身,我仍然坚持自己是一只虎斑,至少我的血液中流淌着一部分虎斑的血。因此,我也一直以一个虎斑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出身也许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需要知道,自己应该活出什么样子来。
我们说到哪里了?我是说,有一天,大乔死了,是吧?
在说它离奇的死亡事件之前,还是先交代一下,为什么Chanel一直很鄙夷地认为,那两只鸟是同性恋。
“这还不简单吗?看它们一天到晚那么腻来腻去的,也没腻出个鸟来。”Chanel说。
“鸟”这个词从Chanel的嘴里说出来,显得有些粗鲁。但这也是事实。另外,大乔和小乔除了个头不一样以外,完全是一个鸟模样。至于性别问题,连主人们也没搞清楚。如果它们是性别和性取向正常的一对,其中有一个叫周公瑾才算合适。反正不管是叫什么吧,总归是红颜命薄。这一天女主人下班到家,就发现大乔早已经一命归西了。
女主人捧着大乔娇小的身体,泪珠儿扑簌簌地往下掉。那样子也挺可怜的。
“怎么就死了呢?早晨去上班的时候还好好的。”她嘟囔着。
小乔隔着笼子,冲她啾啾地叫着,不安地在笼子里上蹿下跳,显然被突然发生的恐怖事件吓破了胆。
“很蹊跷啊,身上也没什么伤,毛还很整齐,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男主人接过大乔的身体,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说:“不会是生病吧?禽流感?”
“不可能啊,早晨出去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这一点我也可以证明。至少在中午的时候,我还躲在阳台的玻璃门后面,听它们唱歌来着。
这种行为是一种赤裸裸的勾引和挑衅。要知道,一只猫对鸟类的好奇是与生俱来的。我身体里面藏着的那只小恶魔总是在提醒我,我应该冲上去,把它们从笼子里揪出来,把它们按在地上,扭断它们的脖子,折断它们的翅膀,拔光它们身上的漂亮羽毛,然后再把它们整个吞到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