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樟柯》当下中国观照中的《小武》(2)

《小武》参加了柏林电影节以后,在欧美赞誉如潮。法国《电影手册》评论《小武》摆脱了中国电影的常规,标志着中国电影复兴与活力。德国电影评论家乌利希·希格雷格尔称他为“亚洲电影闪电般耀眼的希望之光”。美国著名导演马丁·西科塞斯(代表作有《出租车司机》)说过:“贾樟柯的《小武》让我回想起1960年代,我和朋友们刚开始起步时的心情。”更有法国《世界报》著名评家让·米歇尔·西蒙说,“贾樟柯直到昨天还名不见经传,甚至不为那些既热爱中国又热爱电影的人们所知道,但他肯定是一个伟大的电影工作者”。他在一九九九年月十三日的《世界报》上以《另一种视线中的小偷》为题发表文章,指出:

从一开始就显得非同寻常:画面有点脏,像是匆匆忙忙地偷拍下来        的……然而很准确,也很别致。自从罗培尔托·布勒松的《扒手 》(Robert Bresson: Pickpocket 1960,这部中国导演的影片肯定部分地得益于这部作品)出现后,我们已经理知道:从一个陌生人的口袋里捞取钱财(不管是金币还是人民币)是一门精确细腻的手艺。从影片伊始,你就能感觉到在每一个镜头里都颤动着一种意外和变数的混合体,感觉到一种幽默——它照亮了这一整部虚构的纪实影片的忧伤调子。

小武,既是片名也是主人公的名字——是一个小偷,他回到了汾阳,这是中国北方山西省的一个小乡镇,街道单调,尘土飞扬……想来寻找异国情调的西方游客最好趁早离开:这里没有丝绸,没有小妾,也没有毛泽东时代的红色海洋——这里没有打着揭露的幌子来展览那些动人诱饵的任何东西。

小武故地重游——很可能是从某个管教场所刚刚回来,昔日的江湖同道现已金盆洗手,转而从事了更为有利可图的买卖——这个老朋友甚至不愿再见到小武,他成了阔佬,忙着为自己操办婚事,在当地电视台的摄像机的镜头前摆好了姿势——媒体机构对这个经济改革中蹿出来的新资产阶级分子、暴发户的代表人物正竭尽吹捧之能事……接下来是一段注定没有任何前途的爱遇,对象是一个在卡拉OK歌厅工作的风尘女子;然后是短暂地回到自己那个穷困的农民家庭,直至他被铐在了公安派出所的电视机前面——作为一个边缘人,小武的故事是一连串有关当下中国现状各种信息的曲折事件,是一次主人公的失望之旅,同时也是从边缘(既是社会的也是电影的)观察集体状况的精彩体现——但这看来并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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