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说的没错,”他说,“她向来英明,。”
“但是我们没有帐篷,没有营地。”
他把问题抛给她:“您认为?”
“重建一个营地。”她决定。
“陛下,火灾的废弃物绵延好几里。我想我们连为威尔士王妃缝条束腰外衣的材料都没有。没有布料,没有帆布。这里没有水源,田地里也没有庄稼。什么物资供给都没有。我们截断了河流,收割了庄稼,但是现在他们都成了一堆垃圾。是我们自己搞砸了。”
“我们要用石头来建,石头总有吧?”
国王笑了,他清清喉咙:“我们周围是一片贫瘠石原,亲爱的。我们唯一不缺的就是石料。”
“这个要利用起来,我们修建的不只是一个营地,它将是一座城,石头建造的城市。”
“不可能!”
“不,我们必须完成。”她望着她的丈夫,“这是主的旨意,也是我的。”
“好吧。”他点点头,宠溺地笑了,“遵从主的旨意是我的义务,而为你效劳则是我的荣幸。”
被火焰重创的军队又开始了和土石以及流水的战斗。
烈日下,深夜里,他们像奴隶一样操劳。田地里,他们像向来瞧不起的农夫一样耕作。每个人——骑兵、军官、将领,甚至他们伟大的君主和王室都冒着酷暑劳动,夜晚就躺在坚硬潮湿的地上休憩。从山上的红堡里俯视格兰纳达的摩尔人不得不承认基督徒的勇气。没人敢说他们的信仰不够坚定,但是,摩尔人还是觉得他们注定失败。格兰纳达的红堡是坚不可摧的,两百年来未曾有失。它高高在上,注视着这巨大的盆地平原。一场突袭如何能动摇它?红堡的峭壁高耸入云,层层迭迭的红色城墙望不到边。没有云梯能搭上墙顶,没有人能爬上垂直的墙面。
也许它只能被叛徒出卖,但是到哪里去找那么一个傻瓜愿意放弃眼前的稳定?摩尔人的世界里,宗教祥和的力量给了他们无与伦比的信心,谁会愿意加入那些疯狂的基督教的战士?他们的君主仅仅拥有欧洲几个细小的山脉,内部还四分五裂。谁会绝望得会被策反谁会想离开阿拉伯,这梦想中的天堂?那里的繁华不逊于西班牙甚至欧洲最华丽的宫殿,谁会放弃它而选择卡斯提尔和阿拉贡混乱不堪的堡垒要塞呢?
摩尔人的援军就要从非洲来了,从摩洛哥到塞内加尔遍布着他们的家族和盟军。从巴格达,从君士坦丁堡,异教徒的支持者正源源不断地赶来。在费迪南和伊莎贝拉的征途里,格兰纳达不过是小小的一角,但是在它背后是世上最庞大的帝国,以穆罕默德先知命名的帝国。
但是日子一天天,一星期一星期地过去,基督徒渐渐战胜了春日的炎热和夜晚的寒冷,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