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美雪看看月色,顾影自怜,自艾自怨,伤春悲秋,长长地叹息一声,这才吱呀一声推开房门,跨了进去。她的头才探进去,眼前就一黑,未待反应过来,嘴巴已是一紧,被人塞了东西进去,一声尖叫也被塞回喉咙内。
姚蜜手脚利落,拿着枕头套一下就套在顾美雪头上,蒙住了她的视线。范晴虽抖着手,左手却迅捷地捂住了顾美雪的嘴巴,右手将捏成团的肚兜一举塞进顾美雪嘴里,堪堪堵住她发出来的尖叫声,随之抬脚把门掩上。
史绣儿见姚蜜蒙住了顾美雪的眼睛,范晴堵住了她的嘴,忙把手里拧成麻花状的床单往顾美雪腰上一环,连着她的手一起缚住,拖到床边。
三人默不作声,手脚麻利地用床单结结实实地把她缚在床柱上。正要探头去瞧泡在浴桶里的罗瀚,却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冲着房门的方向而来。
走!从窗口溜走!姚蜜给史绣儿和范晴使了个眼色。三人适才缚住顾美雪那股胆气还未消退,胸间豪气万丈,深觉爬个窗不算什么,立刻拖了一张椅子放到窗口。三人你拉我、我拖你的,依次爬出了窗外,慌忙之下还不忘掩上窗,很快便顺着墙根溜到了屋后。
罗瀚将四个婆子扔到漱玉池时,鞋子淌了水,他一路朝顾美雪的房间走来,便留下一路的痕迹,谢腾很快就循着痕迹寻来。孟婉琴本来就令人暗暗准备了线索引谢腾进院落的,眼见谢腾果然一路往这边寻来,自然暗喜。
一干人进了院落,谢腾一挥手,让众人往各处查看,自己循着足印,疑惑地看了看顾美雪的房间。孟婉琴见顾美雪房里果然点了灯,便以为她准备妥当了,转头瞧了瞧,见护卫散开了,身边只有谢腾一人,突然便用手指着顾美雪的房间,装作惊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谢腾见孟婉琴用手指着顾美雪的房间,虽一睖睁,脚步却没停下,几个起落就到了顾美雪的房门外,耳朵听得里面发出“呀”的一声,分明是罗瀚的声音,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踹开房门,足尖点地,已进了房间。
孟婉琴不等众护卫围拢过来,已随在谢腾身后,飞奔进顾美雪的房间,什么也顾不得,先行伸手掩住了门,可不能让其他人看到房里的情形。孟婉琴关好门才抬眼去瞧房里的情景,这一瞧,全身犹如被淋了一盆冰水,寒入骨髓,双腿都抖起来了。
幽幽烛影里,谢腾站在浴桶边,探手从浴桶里拎出一个男子来。那男子头发湿了水,猛然甩头,水滴四溅,仔细一瞧,此人正是罗瀚。而一头的床柱上缚着一个女子,女子被枕头套蒙了头,嘴里似乎被塞了东西,发不出声音来,只身子扭来扭去,看身影,不是顾美雪还是谁?
孟婉琴脸色发白,回身把门闩上,一个箭步冲过去,拿开顾美雪头上的枕头套往地上一丢,再从她嘴里掏出肚兜一甩,又悲又痛地道:“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