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才是叛徒,不是我。
如果愤怒只是由恐惧而生倒也不碍事,但那是义愤。其实父亲去世时还未到必死的地步。若能把棋局推倒再来一盘,勒布朗不惜为此付出一切代价,哪怕只是再来一次辩解,可逝者俱往矣!无用的愿望只是一支来世报应的序曲,这次时机的选择才像是神的干预。
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拍拍胸前的口袋,自从今天早些时候他把信封放进那里以来这是第十七次了。它一直烧进他的心窝,那是复仇之心的召唤。
勒布朗本想把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但是有些东西阻止了他这样做:那是他在特工处多年养成的第六感。有什么东西不对头。他不知道是什么,一种气味?一种声音?抑或是看见了什么?不知道,但有东西不对。此刻又感到身体在发热了,汗珠在他有了皱纹的前额冒出。一股血流从他胸中直冲到脸上。
他们来了吗?
他们如何知道他已违反了规定?他们怎么就晓得了他的秘密?
这本来一点也不叫人吃惊,可是现在它又来了。他们到底以为他们是谁?!
楼下一辆汽车离去时轮胎发出的尖叫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勒布朗重新审视当下的情势:有人刚刚离开,又或是还在这里?
他以标准的动作从手枪皮套里取出他的西格-绍尔手枪,拉开保险,所有这一切全都是集合在一个动作里完成的,此时他感到胸腔鼓涨,五脏揪紧。他在特工处受过的训练在这一刻起作用了:他在头脑中将室内环境画成一个坐标方格,审视每一部分,心中期盼这是自己的妄想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