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盈余》业余参与所带来的归属感(5)

对共享知识传播的反对观点通常是我们需要专业技能,这一观点的拥护者们常常会说:你绝不会让一个从维基百科上学到手艺的人来为你做脑外科手术,那就让我们规定(正如律师们常用的口吻),上述说法是正确的。当需要进行脑外科手术时,让一位被认可的专业医生来做似乎是明智的选择。然而,这条规定的可笑之处在于,我们根本不需要任何规定,因为事情本身不言自明。类似于业余脑外科医生这种经常被拿来作比喻的人物,只有在并非关于脑手术的话题中才会出现。人们用它来说明,每当专业者和业余者出现分歧时,我们应该偏向专业者。

但反对者们的思路中存在两个缺陷。第一个是你不需要一个所学都来自《大英百科全书》的脑外科医生。脑外科手术的比喻适用范围并不广,因为它根本没有涉及需要在相互竞争的信息来源之间做决定的情况。与此相类似的可笑的论断是:任何没有经过专业食评家体验的餐馆,你都不该去尝试,毕竟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也许会发生,你发现那里食物简单、味道浓郁,而且还没有盛气凌人的服务员。这个例子和脑外科手术的例子一样荒唐可笑,而它走向的是另一个极端。但是这些例子为我们提供了一系列的类比,现在我们可以发问,“一般情况下,我们遇到的情境是更像外科手术还是更像餐馆评论员?”脑外科医生了解大脑的构造,也了解如何使用手术刀,切除大脑的某部分是只有专业医生能做的事,但是知晓大脑每部分名称的权利是不是也该只被某些人拥有呢?

脑外科手术比喻的第二个缺陷在于,它让听者认为我们始终只能和专业人员,而不是业余爱好者打交道。不过奇怪的是,没有人会同意这个观点,甚至连那些对维基百科训练出来的脑外科医生感到担忧的人也不会同意。

事实上,要是对专业的偏好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话,那我们都该去光顾妓女了——毕竟她们要比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经验丰富,技术娴熟。相比之下,恋爱中的人都是业余者。但在恋爱中,亲密感胜过技巧。相同的道理,就算我唱歌很难听,我也会给我的孩子们唱“生日快乐”,不是因为我可以比普拉西多·多明戈(Placido Domingo)或是莱尔·洛维特(Lyle Lovett)唱得更动听,而是因为我比那些天才歌唱家们更爱我的孩子。

有时候,当我们与人合作或者为他人做某事的时候,虽然做砸了,但是效果却比请专业人员做并圆满完成任务更好。克里斯·安德森(Chris Anderson),在其作品《免费:商业的未来》(Free)中讲述了他的孩子们决定在大屏幕电视上看什么内容的故事。

他的孩子们是《星球大战》的粉丝,当时他们有两个选择,一是看一部高清的《星球大战》电影,二是在YouTube上看由乐高玩具再现的《星球大战》片段。猜猜孩子们选了哪个?他们已经对这部经典之作倒背如流了,因此对他们来说,看看自己的同龄人用这些共享知识玩出了什么新花样更有吸引力。

两股对抗力量,改变了对于纯粹专业化的偏见。第一个是Zagat指南的反例(普通人分享其所知的价值),第二个是唱“生日快乐”歌的反例(做某件事的价值在于让你拥有归属感或是慷慨感)。有时候专业工作的价值确实胜过业余分享或归属感的价值,但在另外一些情况下,大规模长时间的分享会让人感觉更好。当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期待业余参与成为一种开放的选择时,期待就会改变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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