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盈余》文化是一种协调工具(1)

1645年,一群居住在伦敦的人决定拒绝相信那些没有被证实过的东西。这很难,因为我们从来就不擅长让自己的信仰屈服于那些可能推翻它们的毁灭性审查。然而,我们确实具备相关的能力,我们非常善于将别人的信仰暴露在这种审查之下。这种不对称性足以让这群伦敦人开始行动,他们致力于通过实验的方法来获取知识,所有人的研究结果必须接受彼此的审查,而这种审查是为了根除错误所必须的。这群伦敦人中包括了“自然哲学家”(科学家)、罗伯特·博伊尔(Robert Boyle)、罗伯特·虎克(Robert Hooke)和建筑师克里斯托弗·雷恩(Christopher Wren)等,在博伊尔的信里,这些人被称做“我们的哲学院”或者“我们的无形学院”。

“无形学院”(Invisible College)是相对于牛津和剑桥那样的大学而言的,因为这群人没有固定的集会地点,他们通过相互通信,以及时而在伦敦时而又在牛津的会面来维持团体关系。之所以称之为学院,是因为彼此之间的关系是学院制的——秉承共同的利益,相互尊重彼此的成果。他们在交谈中,会根据经过一致同意、清晰而透明的准则概述自己的研究。团体成员之一,同时也被称为“现代化学之父”的罗伯特·博伊尔,协助建立了以科学方法构成学院基础的众多规范,尤其是如何进行实验操作。他们的座右铭便是:口说无凭(Nullis in Verba)。当一个成员公布自己的实验成果时,其他人不仅要知道结果是什么,更要知道实验是如何进行的,这样才能保证其结论是可靠的。科学思想家们称这种情况为“可证伪性”。如果一种主张缺乏可证伪性,就会受到很大的怀疑。

短短数年间,“无形学院”的数位成员就在化学、生物学、天文学和光学领域取得了巨大进步。他们还发展并改良了数种关键实验工具,包括气动泵、显微镜和望远镜。他们对于明确的研究方法的坚持确保了工作的协作性和竞争性,同时也使得新的方法和见解能够迅速应用到未来的工作中去。

多数成员的实际工作都涉及化学。他们猛烈批评了和自己一脉相承的前辈——那些几个世纪以来仅贡献了微小进步的炼金术士们。在短短的几十年间,“无形学院”的成员将化学建立在一个非常坚实的基础上,使之成为了科学史上最重要的智力飞跃之一。那么,“无形学院”到底拥有哪些让炼金术士们望尘莫及的绝技呢?

差别不关乎工具,化学家和炼金术士都是从烧杯、酒精灯和天平起步的;也不关乎洞察力,和牛顿对物理学所做的贡献不同,没有哪个单独的人物能让化学突飞猛进。“无形学院”相对于炼金术士们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们拥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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