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极具说服力,同时也令人难以置信。一个家伙坐在得克萨斯州达拉斯市的办公室里,居然对其几乎从未涉足的国家的未来发表以偏概全的论断,我不禁发问:针对素未谋面的一群人,他究竟如何知晓他们会怎样行事?在他滔滔不绝地陈述自己观点的时候,我的内心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过去也有人像他这样对不确定的事件确信无疑。我内心的一部分完全为他的论断所折服,并开始担心世界即将面临崩溃的局面的出现;但另一部分却在怀疑,他或许是个夸大其词的疯子。“您的论断太棒了,”我这样说道,但是我已然在思索着需要赶哪一趟航班,“但是即使您的说法是对的,普通人该如何应对呢?”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似乎我脑门儿上写着:世界上最愚蠢的人。
“当您母亲问您应该把钱投向哪里时,您如何告诉她?”我问道。
“枪支和黄金。”他简洁地说道。
“枪支和黄金啊!”我说。这样看来,他的确是个疯子。
“但不是黄金期货,”他说,丝毫没有注意到我在沉思,“你要投资实实在在的黄金。”他解释道,当下一场危机来临时,黄金期货市场可能会处于瘫痪状态,因为未兑付的黄金期货远远超过可以获得的黄金。人们以为自己拥有了黄金,而实际上他们所拥有的不过是一堆废纸而已。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块巨大的金砖,放到桌子上。“我们买了很多这种东西。”
至此,我开始有些坐立不安,并不断地瞄向门口。现实中的未来要比华尔街人士让你信以为真的东西更加难以预测。一个如凯尔·巴斯能准确预测次级债券市场崩溃那样准确预测未来的人或许也会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拥有可以准确预测其他各种复杂事物的天赋。无论如何,对于刚刚在美国发生的一切,我太想弄清楚究竟了,以至于根本不关心世界的其他地方会发生什么,因为在当时看来,这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巴斯对美国刚刚发生的事情已经或多或少地失去了兴趣,因为他认为,在全球各地即将发生的事情更加重要。辞别巴斯后,我离开了达拉斯,内心对他有些不屑。撰写这本书的初稿时,我将有关凯尔?巴斯的部分全都删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