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的历程》资产阶级的时尚与品味（9）

第三节　新古典主义女装的品味和时尚

关于法国的新古典主义有一个很有趣的问题，它是从满足国王和宫廷品味的学院中产生出来的，因为学院的目标就是使进入学院的学生“受某位杰出大师指导，他教他们学习，给予他们良好品味和古者风范”。²⁵ 这里的古者风范自然指的是意大利的艺术家尤其是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的作品，然而新古典主义竟然同样成为资产阶级革命时期革命政府的官方艺术，这是怎么回事呢？

普列汉诺夫给出了这样一种解释：在戏剧领域，资产阶级把英国的流泪戏剧搬到法国，表现中等资产阶级的人和他们的家庭美德，同为宫廷服务的古典主义悲剧相对立，但在这种戏剧中却不能表现反对旧制度的资产阶级英雄。然而他们为了反对旧制度又特别需要这种英雄，为了在第三等级中发扬公民的美德，于是资产阶级又回到古代世界去寻找他们的英雄典范。但资产阶级对于古代题材的兴趣与宫廷和贵族大相径庭，他们所“醉心的研究不是奥古斯特的君主政体时代，而是普鲁塔克的共和主义的影响人物。……这种对共和主义英雄人物的醉心，又使对整个古代生活的兴趣活跃起来。模仿古代成为了一种时髦，这在法国艺术上打下了深刻的烙印”。²⁶ 表达资产阶级品味的新古典主义时尚与作为法国王权象征的新古典主义戏剧和艺术有着本质的区别，不再是对于高贵的宣扬，而是对于自然和美的强调。卢梭在《爱弥儿》中写道：“对于一位有好的品味而不拥有那时时尚之物的年轻女子，仅仅给她一些丝带、薄沙、细棉布和花，即使没有钻石、花边、饰物的帮助，她也能给自己做一件非常合适的头巾，会比公爵夫人的珠宝好上百倍。”对于自然的崇尚，对于简单朴素的追求如前所述在宫廷里面就已经成为了时尚。一些贵族女子则直接成为这种时尚的体现者。资产阶级的品味首先是由贵族女子表达出来的，这也是18世纪新旧时代交替的一个典型的现象，资产阶级显然在品味上还没有能够形成自己的自信，而贵族女子在和资产阶级的思想家、文人、艺术家的交往中把这一品味当新鲜之物而接受，这非常符合时尚自身的特点。因此可以这么说，18世纪的女装时尚是资产阶级逐渐形成自己文化身份的标志之一，甚至可以说这已经预示了资产阶级接下来在政治上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