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台湾四十年》6.叛逆者(14)

由于我曾经是他们的长官,所以,对我他们还是挺信任的,我也就带着他们一起回来了。

到了上海,我才知道二弟已在1月份去世,我当时责怪侄子为什么不通知我,他说,父亲不允许他对我说。

我知道二弟直到死还在怪我,他不肯原谅我。可是侄子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说:“大伯,你别怪我父亲倔,他不想让你知道是因为你的身体也不好,投资上又受了那么大的损失,他特别怕你为难。总对我们说,别看你大伯回来挺大方的,他孩子小,用钱的地方多,大妈又是台湾人,咱们要多想想他的难处。”那次你走的时候,他说好不去送你,可是,我们走了,他又到处找车往机场赶。

到了机场他知道你已经入关,对我说:“想个办法让你大伯回头我再看他一眼,我有个预感我们不会再活着见面了。”

我当时特别不高兴,说他这种年纪说这样的话特别晦气。可是我不知道那时父亲真的有预感,因为,送走了你不久,他就发现了癌症。

侄子的话让我几宿都没法合眼,我不知道二弟临死前是不是还在怨恨我,可他分明是爱我的,他嘴上却从来不说。

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将来只有到另一个世界去了结了,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我们这代人过得特别地悲凉、凄惨。

像我回来还有个家可去,可是有的老兵回来却发现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接纳他。

这次回来我给爹娘设计了一个很漂亮的公墓,我拿图纸给侄子看,让他帮我来实现给老人修缮墓地的心愿。

可侄子再三推阻,后来,他看实在瞒不住,便把那次我们去的地方是临时设置的,根本不是老人的坟地的事实真相告诉了我。

我当时听了感到特别地震惊,怎么这种事儿你们都敢做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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