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台湾四十年》6.叛逆者(9)

由于当时我还没有退役,回家探亲的事儿根本连想都不能想,我只好经常托人捎信给他们,以解自己的思乡之痛。

1987年,我又收到了四弟的信儿,他告诉我自己得了肺癌,恐怕将不久于人世,希望在死之前见我一面。

他在信中说:“大哥,我们兄弟已经42年没有见面了,你走的时候我还很小,可我还记得你当时是那么威风,那么神气,我小时候很想长大也像你一样勇敢。”

四弟的信让我翻来覆去地看,都弄破了,那上面被我的眼泪弄得斑斑驳驳。

这么多年只有四弟的这封信让我感到惭愧。我算什么神气,威风啊,有家不能回,有亲人不能相聚,我这么多年得到的不多,失去的却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为了四弟我提前办了退休。可是去办探亲手续又被告知国民党高级军政人员退休3年之内不得回大陆探亲。

我终于没有在四弟离开人世之前回来。

1989年,我因为在澳门投资了一个跑马场,作为马会的副主席到澳门视察。

刚离开香港,我就想机会来了,我在澳门只待了一天,便直奔上海,我回家了,那一年我59岁。

见到二弟,我们两个抱头痛哭。

这时四弟已经去世两年了。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四弟媳见到我也掉了泪,她说:“大哥,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老四等你等得有多苦啊,临死都念叨你,说你要是回来就赶快点上香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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