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点上,我特别感激太太,几十年的生活中她的善解人意,宽容大量总让我感觉自己的运气特别好。
就这样,1991年,我59岁的时候,提前6年从台北警察局退休。
虽然这样一折腾,得损失相当于200万人民币的收入,可是,手续一办下来,我就可以回家看老娘了,趁她老人家还健在,我这个不孝之子多尽几天孝比什么都值。听薛贵存说自己是不孝之人,我冲他笑了一下,看得出来他的确是个传统观念非常强的人。
当年国民党败撤退时从这个岛上带走了很多人,许多人对此至今还记忆犹新,比起福建东山岛的那个“寡妇村”,这个岛上有的村子所受的打击并不比那里差。
可当时带走了那么多,如今回来的却是数得过来的几个人。
这其中有很多人是因为家中的亲人一一辞世,再也没有可以回来投奔的人。
所以,当薛贵存说到他59岁,还有个80岁的老母亲可以投奔时已是满眶热泪。 1991年,我回家的那天是我兄弟去机场接的我。
当时在飞机上与我一起回来的太太叮嘱我,见到亲人,别太激动了,当心犯心脏不好的老毛病。
可飞机在青岛机场一落地,我这颗心便像要跳出来,眼眶热热的,一股想要哭出来的感觉。
见到弟弟,我搂住他的肩膀使劲儿地拥抱他,可眼泪还是流在他的衬衣上,湿了一大片。
走时还没有半人高的三个弟弟,如今也都满脸沧桑,让我如何能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