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台湾四十年》4.千山万水 回头上岸(9)

这一方面来自于我的家庭教育,因为从小到大我都会跟孩子们讲,我是怎么到台湾的,我们家在什么地方,我的父母兄弟在什么地方。

另一方面我想便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根”的观念,大陆是根,这一点再下去千年万年也是不会改变的。

大女儿回来后,我的二女儿和三女儿又相继回家乡看望奶奶。

从小在台湾生活条件比较好的她们,没有嫌弃奶奶家的鱼腥味,与奶奶挤在同一张床上睡了十几天,这让我们村里的人见了都觉得我薛贵存的孩子还认得祖宗。

可我知道这是无法放弃的血脉,使她们与我的亲人、我的老家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

孩子们回老家以后,再回台湾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我彻心彻骨的思乡之情无法理解。她们懂事了很多,甚至都怂恿我提前退休,早点回家看看。

特别是我的大女儿,她说,过去我总把台湾当成中国,可到过北京看过万里长城我才真正懂得什么叫做历史,什么叫做祖国,我才知道中国其实是那么大的一个家……

这时女儿们回来以后对我讲过的家乡的变化,也让我魂牵梦绕,真的有些归心似箭。

特别是提起父亲的去世,我就有一种愧疚,我觉得生前没能给他老人家尽孝,死后也迟迟不能到老人的灵前烧上一炷香,冥冥之中我知道父亲在九泉之下会责怪我的。

虽然离开家乡几十年,但我思想观念中那种浓厚的传统色彩一直在左右着我,使我无法走出自责的阴影。

到了后来,我太太见我实在想家,也劝我不行就提前退了吧,老母亲也80岁了,再不回去见一面,恐怕又得留下终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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