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当年考宪兵的劲头,没白没黑地读起书来,常常是读着读着就睡着了,惹得太太心疼地说我:“算了,贵存,这警察我们不考了,我不愿意看着你这样吃苦。”
太太越这样心疼我,我就越要一心地考上,我一直没有忘记自己当年对岳母的承诺,我不会让太太跟着我吃苦受穷。
那一段时间我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天天读书读到深夜,甚至通宵不睡。
放榜的那天,我哪里也没敢去,觉得根本没有希望考上的我心情郁闷地在家里睡觉,可是,电话响了,一个同事在报纸上警察局的公告栏里看到了我的名字,并且说,我考的成绩还在中等以上。
接着太太的电话也打过来,在祝贺我考上警察的同时,我听得出她高兴地流了泪。
那是1962年,我31岁。
在警察学校培训了半年,我分到了台北刑警大队,后来还担任了组长。从那时起,我这个在台湾的“外省佬”,总算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收入也有了保障。
结婚两年后,我有了大女儿,后来二女儿、三女儿和儿子陆续出生,让我备感家庭的负担和责任,这以后的十几年便是在抚养、培育孩子,努力工作养家糊口中过来的。
那时,我自己结婚成家,有了孩子,深深体会为人父母的艰辛,等紧张的生活稍微有了缓解,我便开始想念在大陆的双亲。
我当时是家里的长子,我走的时候,家里还有三个弟弟、五个妹妹,我们是一个大家庭,靠父亲常年出海捕鱼为生。
想到我17岁刚刚成人能为家里分担一些艰难的时候,便被带走,一去就是十几年,我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