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耍花架子,”他说,“也不要多愁善感。用事实说话,拿出证据来,再配上??”他扫了班贝尔一眼,“针对性强的照片,还得看看以前的资料。你会发现这方面的资料不多,不过这个叫利维的人或许帮得上忙。”
“我先去冬季自行车赛场看看吧,从那里着手。”班贝尔说道,“去查查看。”
乔舒亚一脸苦笑:
“赛场没有了,一九五九年就拆掉了。”
“原址在哪儿?”我问道,暗自庆幸并非只有我一人对此知之甚少。
这次又是亚利桑德拉回答的:“十五区,奈拉顿大街。”
“我们还是得去。”我看着班贝尔说道,“也许那里还有人记得发生过的事。”
乔舒亚又耸了耸肩。
“你们可以试试,”他说,“但我认为没有多少人愿意和你们谈论这件事。我说过了,法国人是很敏感的,而且这是个高度敏感的话题。别忘了,那些犹太人是法国警察抓捕的,不是纳粹分子。”
听了乔舒亚这番话,我意识到我对一九四二年七月发生在法国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在波士顿大学的课堂里我没学过这方面的知识。从二十五年前来法国到现在,我也没有读过这方面的信息。它就像一个秘密,过去埋下的秘密,无人提起的秘密。我希望马上坐到电脑前开始网上搜索。
会议一结束,我径直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窗外就是熙熙攘攘的马布夫大街。我们的工作空间很窄,但我习以为常了。我不计较这个。家里没有我写作的地方。伯特兰答应在新家留出一个大房间做我的私人办公室。终于盼来这一天了,真难以置信。这样的奢侈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
我打开电脑,上网登录谷歌搜索。我输入了“十五区自行车赛场”,跳出来了无数条搜索结果,大多数是法语的,很多都记述得较为详细。
整个下午我都在阅读、存储信息,查找关于德国控制期和圈捕事件的书籍,别的什么也没干。我发现很多书已经不出版了。我揣度着其中的原因——没人想看有关这一事件的书了?没人关心这件事了?我打电话到一些书店,对方说这些书已经很难弄到了。“拜托你们试一试吧。”我说。
关掉电脑时,我感到极度疲倦,眼睛发疼,头脑昏沉,心情也因下午读到的东西而沉重。
赛车场内当时关押过四千多名犹太儿童,年龄从两岁到十二岁不等。很多都是在法国出生的,是法国人。
这些儿童没有一个活着从奥斯威辛集中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