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风云》祖逖逝世(2)

术士戴洋预测:“今年九月,祖豫州当死。”大兴四年初,有妖星见于豫州之分。祖逖也看到了那颗妖星,说:“这是为了我而出现的啊!将要平定河北,而上天却要杀我,这也是不再保佑我国的征兆啊!”病中的祖逖对后事做了妥善的安排,他将自己的家眷安置在汝州大木山下的坞堡里,又组织人力营筑虎牢关,使得城池北临黄河,南接成皋。在加强前线防御力量的同时,他又担心豫州南部没有险阻,就派自己的侄子汝南太守祖济率领汝阳太守张敞、新蔡内史周闳在豫州腹地构筑堡垒。

堡垒还没有筑成,祖逖的病情就转重了。大兴四年九月,壮志未酬的祖逖病死在他驻守的雍丘(河南省开封市杞县),终年56岁。豫州的老百姓闻听祖豫州逝世的消息,无不如丧考妣,痛哭失声,谯郡(安徽省亳州市)、梁国(河南省商丘市)的百姓纷纷自发为祖逖建立祠堂祭祀。司马睿追赠祖逖为车骑将军,并以祖逖的同母弟弟祖约为平西将军、豫州刺史,代领祖逖之众。

祖约,字士少,与祖逖十分友爱,在建康为司马睿的从事中郎,负责选举工作。由于祖逖的功绩,祖约也渐渐受到了司马睿的重用,被升为侍中。同父异母哥哥祖纳与祖约关系不好,在听说司马睿任命祖约为将以后,秘密上书司马睿,称祖约“怀有陵上之心,压抑着使用此人,还是可以的。如果给他大权,他将会有叛乱之心”。司马睿认为祖纳与祖约异母,是嫉妒祖约,就将祖纳的奏疏公开出来,祖约从此对祖纳恨之入骨,朝廷也因此排斥祖纳。祖纳自此闲废在家。不过,时间将证明,祖纳的断言绝不是空穴来风。祖约一到防地,下属们就看出了他与那位和士卒同甘共苦、辛勤做事的祖逖完全不同,是个阔少爷的气派,因此下属对他不服。

王敦对祖逖颇为忌惮,等祖逖一死,王敦再无什么顾忌了,他密谋反叛的行动也真正纳入了议事日程。

刘隗虽然领兵万人去了淮阴《晋书·刘隗传》记载为泗口。,但是朝廷大事司马睿都与之商量,王敦当然对此心知肚明。为了拉拢和试探,王敦写信给刘隗说:“近来圣上对阁下您眷顾有加,如今北方强贼未灭,中原鼎沸。我愿意与您以及周顗等人一起报效王室,共同扫平海内。如果能够顺利,帝业就此兴隆,如果不利,天下再无希望了。”

刘隗根本不理睬王敦投过来的橄榄枝,而是强硬地回信说:“鱼儿一到大海,就相互忘掉了对方;人在道义面前,也忘记了彼此。我尽心竭力报效国家,这是我志向。”意思是,我刘隗只忠于司马睿,尽忠报效国家,不可能与你王敦做朋友。接到刘隗回信的王敦,不禁大怒。

让王敦更为愤怒的事情还在后面。

就在任命戴渊和刘隗为都督不久,司马睿于大兴四年七月二十五日剥夺了王导骠骑将军的官职,加封其为侍中、司空、假节、录尚书事,兼中书监。这当然是明升暗降之举。王敦再次上书,对司马睿陈述自古以来忠臣被皇帝怀疑而小人从中煽风点火之事,想要以此感动司马睿。然而,这已经不是忠臣不忠臣的问题,而是司马睿的皇权与王导的相权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问题。仅凭一纸奏疏,怎能化解这一切?王氏不放弃权力,对于司马睿而言,一切都是空话,王敦所说的不仅不能感动司马睿,相反让司马睿更感威胁。为了安抚王敦,司马睿加王敦羽葆鼓吹羽葆:帝王仪仗中以鸟羽联缀为饰的华盖。《汉书·韩延寿传》:“建幢棨,植羽葆。”颜师古注:“羽葆,聚翟尾为之,亦今纛之类也。”帝王亦以此赠重臣,以示恩宠。,增加从事中郎、椽属、舍人名额各两人,以示尊崇。但是,这些表面文章,王敦怎能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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