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讲机嚷嚷着,「喂,接下来是什么?这样就结束了吗?没有剩下要吃的地方了吗?」
事实上我不应该在做这种事。如果根据行程表的话,因为已经快要三点了,我应该正在庭院挖掘地面才对。到了四点我要替花坛改换模样,五点半的时候要拔掉鼠尾草,然后植入水菖蒲、玫瑰、金鱼草、羊齿草及做为草皮的多年生草。
对讲机继续嚷嚷着,「喂,怎么了?说话啊!搞错什么了吗?」
确认着行程表,我现在原本应该是很幸福的。我是有生产性的、我是努力的,所有事情都用白底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而我逐一完成。
对讲机继续嚷嚷,「接下来要怎么做?」
就在今天这个日子,太阳为了要让人彻底地感受到屈辱而从云层间微微地探出脸来,这不过是常有的日子罢了。
对讲机继续嚷嚷,「接下来该做什么?」
我无视对讲机,因为已经没有要做的事情了,跟已经完成是一样的。
然后,虽然应该只是光线的错觉而已,当我吃完了龙虾之后,我才终于察觉牠的心脏依然还在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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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行程表,我现在应该正在想办法维持自己的平衡。我站在脚架的最高处,双手上抱着一堆的人造花。玫瑰、雏菊、飞燕草、紫萝兰。我为了不要从脚架上摔下来,将脚趾在鞋子中缩了起来。将上个礼拜的讣闻折起来放进衬衫的口袋中,准备再拿一束聚酯花束。
上个礼拜被我所杀的男人,他的遗骸应该就在这附近的某个地方。那个将霰弹枪抵住下颚,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公寓中,打电话给我寻求寄托,要我至少举出一项可以让他停止扣下扳机的理由的男人 一定可以找到的。崔佛?荷里斯。
过世之后留下回忆。
在这里安详地长眠。
至今仍长存我们心中。
又或者,对方应该可以找到我。那才是我一直以来所期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