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记得,爸爸。”安德鲁微笑。然后他们互相看着,沉默许久,儿子们突然看到父亲年老了,而父亲知道儿子们已经长大成人,将离家远走。
“嗯,”他清了清喉咙,擤了下鼻子,“我想那都是陈年旧事,不会再回来了。”他放下杯子,“我现在就去修风车。”他说。
“但是风很大啊,葛柏瑞。”母亲有点担忧地说。
“这事非做不可。”他耸耸肩。风吹得正强,而爬上风车架子平台的梯子一定结满了冰。他看了他的儿子们最后一眼,但他们避开他的目光。然后他就出去了。
“他应该等风停下来再去。”安德鲁不安地说。
“或者等到风车结冰,自己停下来。”里奥软弱无力地补充。
“或者等那该死的东西断掉。”尤金低声说,“为一台烂风车冒着摔断脖子的危险,实在没道理。”
我走到窗边,看着父亲努力爬上那不可靠的梯子。那是很缓慢而危险的工作。他设法爬到了狭小的平台上,避开嘎吱作响的旋转叶片,抓住松脱的铁丝,小心地将铁丝拉下来,把松开的尾端绑好,让转动的叶片停下来。他回到厨房时,手跟脸都冻得苍白,也累得满身大汗,但是他脸上有种满足的表情。
第二天,里奥跟尤金离开了。这一次他们还带走了安德鲁。他辞掉了在艾伦商店的工作,放弃了念完高中的计划,跟他们去了圣菲。他们离开的时候,父亲并不在。道路都开放通行了,所有公路工人都在忙着工作。母亲在与儿子们亲吻道别时泪流不止,但她已经屈服了。我忧虑不安地与他们道别。我不知道我到底可不可能真正了解我的哥哥们,还是他们永远只会是我梦中的幻影。我也不禁想,纳西索的死是否跟安德鲁决定离开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