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恶魔!”纳西索咒骂,“只会为非作歹!”其他人耸耸肩,在寒风中颤抖。
“啊!大家都只是说气话而已。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免得警长来找你麻烦。来,我们去喝酒吧。”他们庆幸打架结束了,又湿又发抖地走回酒吧里去。
“那个坏蛋一定打算干什么坏事,我得警告长者!”纳西索喃喃说。
“没什么事啦!”酒保在门边喊道,“进来吧,别在外面冻死了!我请你喝一杯!”
纳西索挥挥手打发他们,于是酒吧门关上了。他站在原地看着德纳瑞尔的货车驶离,消失在遮蔽视线的风雪中。“我得去警告长者,”纳西索重复,“但是风雪这么大,我怎么去玛雷兹家!”
我仍旧因害怕而颤抖,但是已经不反胃了。我全身都是雪,又湿又冷,但是我的脸和额头都觉得好烫。我跟纳西索一样,也很担心乌蒂玛的安危。我本来以为任何头脑正常的人都不会挑战孔武有力的纳西索,但是德纳瑞尔这么做了,可见他一定因为他女儿的事而狗急跳墙了。我正要走上前,告诉纳西索我就要回家,我会去警告乌蒂玛,但他已经蹒跚地朝风雪中走去,我听到他喃喃自语:“我去找安德鲁!”
我想到安德鲁在家里,但是纳西索却朝街上走,往河的方向去。如果安德鲁来了镇上,他一定会在艾伦的店里,或在“八号球”打桌球。担心着乌蒂玛,又冷到全身发烫的我挣扎着要跟上他的脚步,因为在这样的大雪中,人影很快就会消失不见。我紧跟着前面那个步履蹒跚的身影,而当大风稍微停歇时,我可以听到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德纳瑞尔的威胁以及他要如何警告安德鲁。
他转上教堂路,朝桥头走去,我相信他的目的还是要去父亲的房子,但是当他走到萝丝的房子时,却在积满雪的围篱门前停了下来。
单单一颗红色灯泡在门廊上亮着。它就像一盏温暖的明灯,邀请风雪中疲累的旅人入内休息。窗户上的遮板拉了起来,但是光线还是透了出来,而从屋内某处还传出隐约的旋律,消散在风里。
“贱女人。”纳西索咕哝了一句,走上了门前走道。雪很快盖住了他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