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我,乌蒂玛》圣诞夜(6)

“长角。”

“喝醉了?”

“正在喝酒。”

“谁告诉你的?”

“我爸爸在那里。他本来在跟纳西索喝酒,”森谬说,“后来德纳瑞尔从港口村过来。德纳瑞尔咒骂长者乌蒂玛,然后又在所有人面前咒骂纳西索。但是一直到他诅咒大草原的所有人时,纳西索才站起来,拉扯德纳瑞尔脸上那撮好笑的小胡子。”

“哈!”安德鲁大笑,“那老混蛋活该!”

森谬继续说:“我爸爸说这件事不会到此为止。”

我们走到了桥的另一头,小子跳下了桥。他赢了走路的比赛。

“那要怎么样才会结束?”我问森谬。

“要有人流血才会结束,”森谬说,“我爸爸说,一个人渴望报仇时,血液就会变得混浊,他必须让那混浊的血流出来,才能再度觉得完整。”

我们停了下来,四周很安静。一辆车开始驶过桥面。它移动得很慢,轮胎在冰上打滑。前方可以看到几个加油站的老板正在车道上扫雪。所有人都希望暴风雪已经过去了。所有人都厌倦了寒冷。

“他们只是些酒鬼,跟老女人一样,除了吵架什么都不会。”安德鲁笑道,“你爸爸说的如果是男人,或许会是对的。”

“酒鬼跟恶魔也都是男人。”森谬反驳。

“啊!”安德鲁喷出白色热气,“你们赶紧去学校吧。今晚见,东尼。”

“晚点见。”我挥手。小子早就跑得不见踪影。我跑上前跟上森谬。

学校的校舍一片寂静,像是被寒冬冻住的坟墓。校车因为暴风雪而没有进来,城里的孩子也大都留在家里。但是马脸、骨头跟亚洛斯的一伙人都在。他们是学校里最笨的孩子,但是他们从来没有缺过课。就算地狱都结冻了,他们还是会迈着步伐,穿过小径,一路扭打互踹,踏进教室里,然后整天不安分,让老师日子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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