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乱开》作者自序(4)

真的,画画儿这档子事儿被后来很多人搞得一点儿也不好玩儿了:过度意义化的想象和强制太多了,从现实功利的角度对绘画不怀好意的要求和利用太多了,绘画与画画儿那人的性情和内心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总之,附加在画画儿这件事儿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但我认为那基本上是一些不懂画儿的外行人,和一些本身是画画儿的却压根儿就不明白画画儿是怎么一回事儿的人在那里瞎他妈忙活,并不影响那些心里明白的画家本身觉得这事儿还是挺好玩儿的。

我喜欢的画家都是一些特别好玩儿的人。他们活得挺快活,身体也挺健康,血压也不高,对H1N1流感病毒很有抵抗力。画画儿对于他们来说,就跟吃饭睡觉屙屎做爱一样,不可或缺,但也稀松平常。这种松驰无碍的心境,让他们的画直见性情,看着就特好玩儿,跟那些一脸的正儿八经、其实心中无限焦虑的伟大画家们有所不同。在那些伟大的画家们看来,这些个画画儿的简直没个正形儿,活得没什么意义。他们的画儿也没有什么伟大的社会价值哲学价值历史价值,根本就算不上是古典派浪漫派现代派后现代后后现代符号学结构主义解构主义还有什么其他的鸟主义。

但是,我不这样看。我觉得那些满口的当代生活现实意义艺术价值的艺术家理论家们都是在那里瞎扯淡,纯粹是吃饱了没事儿干在那里瞎起劲,还捎带着暴露出自己根本就是个四六不通。我们就是要好好地画画儿,好好地玩儿,玩儿痛快了,玩儿出个花样儿来。那些个庄严伟大的责任,就让那些伟大的人物去担当吧。我们只想做一个于社会无用的人,一个纯粹好玩儿的人,一个画起画儿来忘乎所以的人。反用我们一位古代亲戚陈胜同志说的话来回答,就是:鸿鹄安知燕雀之快活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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