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罗门王的指环》第五章 嘲笑动物(4)

还有一次,我也险些被人当做疯子送到精神病院。那次是因为我养的大黄冠鹦鹉“科卡”。那一年,刚过完复活节没几天,我花了大价钱买下了这只漂亮温顺的鹦鹉。之前他一直被囚禁,精神上受到了伤害,到我家之后,过了好几周,这个可怜的家伙才缓过劲儿来。最初他不敢相信自己脱离了脚链的束缚,可以自由飞翔。这只骄傲的鹦鹉站在树枝上,一直在准备飞翔,却不敢起飞。这场景真让人唏嘘不已。后来它终于战胜了内心的障碍,变得活泼健康,并且对我恋恋不舍。晚上我们会把他关在一个房间里,白天只要一放他出来,他就会飞着到处找我,并且表现出惊人的智慧。没过多久,他就熟悉了我活动的范围:他会先飞到我的卧室窗口,如果我不在,就会飞到养鸭子的池塘,总之他会寻访我早上在研究站会巡视动物的各个地方,这种坚持不懈的找寻可能给他带来危险,因为如果他找不到我,就会不断地扩大搜索范围,好几次他就这样迷路了。因此,只要我出门,都会严格要求我的助手,不得将他放出来。

6月的一个周六,我从维也纳回来,刚刚在阿尔腾贝格站下火车,旁边是一群来游泳的人,天气晴朗的周末,会有很多人来我们村游泳。沿着大街没走几步,身边的人群还没有散开,我看到头顶高空中,有只鸟在飞,最初我还看不清楚这是只什么鸟。它缓慢而有节奏地拍打着翅膀,有时还会滑翔一段时间才拍打翅膀。他看起来很沉,应该不是秃鹰(Buzzard);个头又不够大,应该也不是鹳,鹳的脖子和爪子即使在高空中也十分明显。它突然盘旋了一圈,有那么一刻,夕阳刚好照在它宽大翅膀的下方,反射出一片光芒,好似蓝色夜空上闪耀的群星。鸟是白色的。天哪,它是我的科卡!他的翅膀飞得那么稳,说明他打算做长途飞行。我该怎么办呢?我是不是应该召唤一下他?你可曾听过大黄冠鹦鹉的叫声?没有?那你估计听过传统方法杀猪时的惨叫声,想象一下,猪正在用最大的嗓门尖叫,再用扩音器把声音放大好多倍就是了。人只要把声音放到最大,“嗷啊”大叫,就能模仿得挺像,但声音稍微弱一些。我已经证实过,这只鹦鹉能够理解我的叫声,听到会立即过来。不过他飞得这么高,还能听到吗?鸟类通常都不愿意直着往下飞。叫,还是不叫,这是个问题。如果我叫了,科卡也下来了,万事大吉。但是,如果他继续淡定地在白云间飞翔,我该怎么向身边的人解释我的“歌声”呢?最后我还是叫了。周围的人都站在那里,呆若木鸡。科卡张着翅膀,犹豫了一下,然后收起翅膀,一头扎下来,落在我伸开的胳膊上。我再次镇住了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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