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大楼的发明
在《创世纪》(Genesis)中,巴别塔的建设者宣布:“来吧,让我们为自己建设一座城市和一座高塔吧,它的高度可以通往天国;让我们为自己传扬名声吧,以免我们被分散在地球的表面上。”这些最初的建设者准确地认识到,城市可以把人类联系在一起,但上帝对他们进行了惩罚,因为他们纪念的是地球上的而非天国里的荣耀。在长达2,000多年的历史中,西方的城市建设者在大部分时间里一直牢记着这个故事发出的警告,最高的建筑物通常是教堂的塔尖。布鲁日的纺织中心是首开先例的地方之一。人们在那里建造了一座世俗的建筑——高度为354英尺的钟楼——以庆祝布匹的生产。它的高度超过了附近的一座宗教建筑——圣多纳图大教堂。
在世俗的布鲁日,羊毛的重要性在15世纪末超过了礼拜。但在其他地方,世俗建筑超过宗教建筑被推迟了四个世纪。在1890年之前,284英尺高的三一教堂的塔尖一直是纽约的最高建筑。它距离华尔街的证券交易所很近,我的曾祖母曾经在那里跪拜祈祷。这座宗教建筑在旁边一座摩天大楼的映衬下黯然失色,这个日子也许应该被看作是反宗教的20世纪的真正开始。那座大楼就是约瑟夫·普利策的《纽约世界报》(New York World)的总部。几乎在同一时间,巴黎为了庆祝它的日益繁荣,也建成了1,000英尺高的艾菲尔铁塔。它比巴黎圣母院高出了700英尺。
自从巴别塔以后,高度一直被看作是在固定不变的土地面积上提供更多空间的一种方式,也是一种实力的象征。三一教堂上的钟楼和古斯塔夫·艾菲尔的标志性建筑并未提供可以利用的空间,它们分别是上帝和法国的大型纪念碑。普利策的世界大楼当然是普利策的一座纪念碑,但它也是一种将他日益庞大的新闻帝国放进一幢单一大厦之中的相对可行的方式。记者、编辑和普利策先生本人可以在那里相互交流。
几个世纪以来,更高的建筑已经使得这件事变成了可能,即将越来越多的人塞到一块面积只有一英亩的土地上。而且,这并不需要把这些人塞进只有棺材大小的房间里,就像东京某些非常差劲的旅馆一样。在19世纪之前,向高空拓展空间是一种渐进式的演变,两层的建筑逐渐被四到六层的建筑取代。在19世纪之前,建筑的高度受到了建筑成本和人们对于爬楼梯的耐受度的限制。教堂的塔尖和钟楼可以刺向天空,但这只是因为这些塔楼非常狭窄,而且除了敲钟人偶尔上去以外,很少有人去攀爬它们。高大的建筑在19世纪成为了可能。当时美国的创新者解决了建造高楼的两大难题:一是不需要在下面砌出非常厚的墙体,二是可以安全地上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