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看到任何年轻人重复我毫无价值的一生,可耻的一生,悲凉和被人唾弃的一生。这一切只因为我被骗去参加了一场貌似正义的战争,而以他人的痛苦和生命换回的不可能是正义的任何东西!
我要走了,我知道我不会去天堂。小时候我父母总带我去教堂,但战争让我不再相信上帝。此刻我脑子里不断出现的是我母亲左腮上有一颗棕色小痣的脸庞,还有我在大学里单相思的初恋情人的明亮眼眸,这些都是我此生知道的世界上最柔软的东西,也是在我生命终点的回忆里唯一留下的东西。我父亲的专制和暴力曾给过我很大的伤害,但现在想起来己经不那么重要了。他参加过一战,被子弹打穿过一只耳朵。他的冷酷和我现在的冷漠何其相似,都是战争留下的教化。此刻,我好像闻到了小时候爬上家里后院苹果树上时闻到的清香,看到远处在田里劳作的人们的身影,听到他们那里传来的笑声,还有密西西比河上层层薄雾里传来的低沉的汽笛?此刻,我只希望我后来再也没有长大,而是在五岁时就夭折在母亲温软的怀抱里。
不论你是谁,我得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这些话他妈的在我心里积压了太久,己经发酵变臭,所以说出来很不好听。请原谅我所有的脏话,那不是对你的。
别了,我不想再多留一天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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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息吧,布鲁斯。你的身躯和人生被战争和政治无情地摧残和玩弄了,但是你的灵魂没有。你记忆中最后沉淀的永远是人类最温柔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