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尤娜·巴加德夫人不相信死亡天使会感到困惑。但是如果我给许多耶路撒冷人讲这个故事,他们可能当真。欺骗死亡天使能力的信念,给这孩子和他的家人抗拒和战胜病魔的力量。所以在精神和迷信之间划一条清晰的线是不容易的。或许精神中的某种神秘性是有道理的,但精神有可能堕落成一种异教徒身份或古代石头,而不是对它所表达的观点的崇拜。过分强调非理性的和神秘的东西,强调避免邪恶的眼睛,强调超越我们自己之外的东西,会贬低人的重要性及人与信仰和宗教的关系,从而使超自然的力量取而代之。在耶路撒冷,许多人认为那些地方和石头是超自然力量的所在。每个宗教都有自己的奠基石,但我没有看到人的奠基石。而且,当石头和建筑对宗教变得如此重要和关键时,一神教宗教和多神教异教徒的区别就变得模糊起来。
我在希伯来大学讲授一门现代政治理论课。班上有250名学生,有一个学生总是坐在第一排,她非常聪明,充满热情,常常在课后问我问题。从她的经济和社会观点来看,我猜想她是社会主义者。有一天,班上讨论惩罚的现代概念。我们进行了非常有趣的有关痛苦和犯罪分子是否应该比受害者承受更多痛苦的讨论。突然,这个学生加入辩论中来:“但这个世界的痛苦是前世的罪恶造成的。”我问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说:“我们是犹太人,这是我们的信仰:这个世界的痛苦是前世的罪恶造成的。”我非常柔和地指出犹太教并不相信从前的化身(道成肉身)。她吃惊地看着我说,“我们当然相信。这是我在家中学到的。”她特别强调“我”,但学生们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他们问:“你是谁,佛教徒吗?”
一个有关希伯来大学的故事这样讲道:20世纪60年代,一个名叫大卫·弗拉瑟的大学者开设了一门基督教历史的课。学生们都非常敬佩他——他知识渊博,富有人格魅力,但他也是个非常霸道的人。学生们从来不敢与他争论,上课时为了避免被提问,他们很清楚最好不要坐在最前面,但有一个学生一直坐在第一排。一天,在弗拉瑟教授讲解耶稣时,她突然站起来对着全班学生说,“这是胡说八道,完全错误,教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班上顿时出现尴尬的沉默,人人都目瞪口呆。一个学生问道,“你怎么敢说这些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个女生回答,“当然,我和救世主有关系。”21
15年前,我去和一个海外归来的同事见面,他住在耶路撒冷的一家宾馆。到了宾馆后,我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妇女,祈祷、低语和哭泣。几分钟后,一辆救护车把她带走了。宾馆行李员说这又是“一例耶路撒冷综合症”。后来我得知这是著名的精神错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