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小时候常玩的那只掉漆的红色小木马,爷爷打的木床,还没来得及做的棺材,梅岛飘着甜味的空气……记忆愈渐明晰,他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越刷越起劲。
停下来时,早过了晚餐时间。
锁铺的隔壁,是名叫“米米”的食品超商。
米雪头上裹着头巾,身穿围裙,脸蛋在冰凉潮湿的夜里略显红润。装满食物的玻璃托盘端到锁铺前:“辛满大叔,吃东西啦!”
两个男人爬下梯子。
米雪抓起形状奇特的饭团顺手递给瑛士:“冷吧?屋里还有奶茶。”
大叔撇嘴:“饭团配奶茶是什么吃法?”
米雪收起盘子回屋:“记得过来啊。”
瑛士靠在墙边,和大叔静默而坐,闻着浓烈的油漆味,吃着口感奇特的饭团。吃得比平常慢,希望永远吃不完。他忘记上次和同伴吃便当是什么滋味。
谁也没说话。月亮爬得很高。
就这样,他留在锁铺帮忙,辞掉了快餐店的工作之前,请那边的同事当保证人,去警局报备。
公寓离锁铺很远,他每天清晨起床就跑步来,和辛满大叔一起去米雪店里吃早餐,工作到晚上。有时看店,有时外勤,帮人挑锁开门打钥匙。第一次领正当而固定的薪水,反而没什么想买。钱越存越多,只好去小镇银行开
了户……整个人生,太过正常地运转着。
然后,几个月过去,好像为了挑战他这个想法,连接着他的过去的关以修突然出现,瞪着他搬运水果箱,害他差点闪到腰。
以修看见瑛士的制服上,印着锁铺的名牌,似乎恍然大悟。
“你是锁匠?”
“欸?欸……”瑛士点头。
“哈哈哈,怪不得。”就算小偷也不会刻意跑去荒无人烟的山里行窃,还声称自己是绑匪,多半是喝多了。
“我之前……”
以修摇摇头,示意他不用说:“有烟吗?山上不能抽烟真够呛啊。”
小P 上前,细细打量瑛士,小声问以修:“你们认识啊?”
“嘶——你这个嘴脸真是……口水快擦一擦。”
“你嘴巴才贱。”
“现在是要改征服他了吗?”
“干吗?你寂寞了?”
“你可还不认识人家!”
“好男人只要看脸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