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护小镇治安的警署本体,其实是镇边入山口处不起眼的木屋。职员只有四个人,警车用脚踏车代替,白天和晚上各有两位值勤。两个警察大叔刚刚慌忙送迷路的小姑娘找妈妈,回来才发现大门卡住。于是打电话给镇中唯一的锁铺,对方说店面正在翻修,要忙到很晚才能过去。
这种时间会来偏僻山口的不会是别人。不疑有他。
大叔一号挥手:“你是锁铺的伙计?我们等好久了!”
大叔二号拉他过去:“怎么都没带工具?这怎么开锁?”
开锁?又开锁?
他傻眼。半推半就来到门前,别扭地拿出别针重操旧业。
“年轻人,别小看自己的工作,不带工具箱怎么行?”
“以前没见过你。刚来的吗?”
他硬着头皮回答:“刚搬来的……”
“新住户?记得来报备啊。”
“行不行啊你?你这开锁手法看着真够别扭,竟然用别针,好像在做坏事,害我全身不自在……”
“咔嗒”一声。成功。
他转身想走,手被拉住,掌心多了两张纸币。开锁的薪水。这辈子头一次开锁有薪水可拿。
“记得来报备啊。驾照,和房子的租约,要保证人签字。”
他随口答应,把钱塞进口袋。
月光长空普照。夜晚的空气些微湿润。
他没回家,头重脚轻地沿街走了许久,直到看见一间“锁”字招牌歪歪扭扭地挂在屋檐,前后摆满木材器械粉刷油漆的铺子。
锁铺老板浑身油漆,正在粉刷屋顶。
他鬼使神差地走近:“老板,要不要帮忙?”
老板看也没看,丢下把多余的刷子:“那边还有梯子。第一层先打底。”
他照做。
两人沉默不语,衬着月光,忙了个把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