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对亚洲人。男的头戴纽约洋基的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下面是一副小镜片墨镜。嘴唇上缘到下巴是一圈修剪得很齐的、仅有半厘米宽的胡须。女孩子坐在男人身侧,微笑地说着话。
那个女孩不是周轻子是谁!
江夏不敢,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实在不能理解一个女孩子在自己男朋友刚刚因横祸过世后第三天就和别人甜蜜地在一起了。也许他已经看不懂这个世界了,也许在国外的情感就是如此的廉价。三天前,周轻子的眼泪让江夏感动。虽然那份感情并不属于自己。而现在,这个女人在他心目中一下子变了样。同时他也隐约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列车员不再广播,车门关闭,地铁启动驶进隧道。
江夏一再回忆着周轻子一分钟前幸福的微笑和三天前她在急诊室里痛苦绝望的表情,他很难把这两个形象联系起来,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很神秘。
列车行驶出地面,在高架桥上蜿蜒着。
江夏掏出手机打给叶广庭。
“喂,我江夏。你这两天见着轻子了吗?”
“没有。怎么了?”
“我刚才看见她和另一个男的在一块儿,开心得很。”江夏尽量把自己的语调放平缓。
“哦?这么快又傍一个?”叶广庭很吃了一惊,“轻子不像那样的人哪,你没看错吧?”
听叶广庭这么一问,江夏有点儿含糊,回想了一下刚才见到的女孩,说:“没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