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唯物史观的复杂内涵与论证逻辑(4)

2、“世界历史”也不是以往所有事件的记录、罗列和展示,而是经过“过滤”的世界发展重大趋向的表征和体现。

“世界历史”思想鲜明地显示出马克思、恩格斯观照和把握世界的一种方式,就是历史地观察问题。而“历史地观察问题”必须要求对某一事实进行追溯和甄别,要求史实的彻底性或可靠性。当然施蒂纳所描绘的人类史、精神史也以历史进程作依托,也经常“插曲般地插入对于--精神的历史的反思”,但他却“根本不要求彻底性或任何一点可靠性”,而且认为,“我之所以提出这样的反思,只是因为我觉得它能够帮助阐明其余的东西”,历史在他那里成为图解和说明其学说的工具。因此,马克思、恩格斯说,如果出现希腊哲学先于黑人时代,亦即先于传说中的古埃及法老塞索斯特雷远征乃至拿破仑一七九八年第一次讨伐埃及,都“不应当感到奇怪”,因为施蒂纳已经按照自己的意图把历史的“一切都英明地安排好了。”

但是,遵循历史史料的彻底性或可靠性所构建的“世界历史”体系,又不是以往所有事件的记录、罗列和展示,而是经过“过滤”的世界发展重大趋向的表征和体现。在这一方面,马克思、恩格斯虽然不赞成像施蒂纳那样赋予世界历史以某种主观意图和“目的论”取向的做法,但同样反对陷入历史事件的汪洋大海而找不到历史规律甚至否定历史规律的“自然主义”倾向。从这里特别能看到黑格尔的“世界历史”思想与马克思之间的复杂关联。

我们注意到一个特别值得深究的现象,在其著述中,马克思、恩格斯多处谈到鲍威尔、施蒂纳等人的思想与黑格尔之间的师承关系,甚至指责他们对黑格尔著述到了“照搬”和“抄袭”的程度,但是在具体评论中,与对其挖苦、讽刺、贬斥的态度形成鲜明对照的是,马克思、恩格斯一直对黑格尔哲学保持适度的尊敬、同情的理解甚至某些方面的肯定。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们试以以下一段话来分析:“黑格尔完成了实证唯心主义,他不仅把整个物质世界变成了思想世界,而且把整个历史也变成了思想的历史。他并不满足于记录思想中的东西,他还试图描绘它们的生产的活动”。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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