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忍着些、让着些。”李端棻咬着嘴唇沉吟道,“你师生但生不愉,维新大业何从谈起?卓如,这不仅仅是你师生二人间的事,它可关系着国运、民运呐!”见梁启超翕动嘴唇欲言语,李端棻摆摆手接着道,“你莫要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离京赴沪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更况现下京师风起云涌,变化朝夕便起,你怎可轻易离开?”
“我——”
“辛苦奔波这么多年为的什么?你甘心错此良机吗?南海先生性子执拗,你能劝则劝。不行,不还有大伙吗?”李端棻拍拍梁启超肩膀,“好了,就这么定了。这阵子你刚好先待府里,好歹尽尽你这做丈夫的责任。”梁启超的眸子在晃悠的气死风灯下幽幽闪光,半晌,轻轻点了点头:“苾园兄,方才回府路上,遇着几个练把式的,说是能刀枪不入——”
“这事我知道。”李端棻冷冷哼了声,“甚刀枪不入,简直就是瞎扯,肉身子能挡得住枪子儿?真要这般,那些洋毛子还敢放肆?这都是端郡王爷弄来的。”
“他……他怎么会……”
“他人精着呢。说不准这日后真会给他闹出些名堂的。”兀自说着,翠翠迎面奔了过来:“翠翠见过老爷、姑老爷。老夫人有话儿,要老爷、姑老爷赶紧过去。”二人点点头,脚下已是加快了步子。
一夜北风呼啸,清晨起来,虽东际天穹中泛起了鱼肚白,却也寒气袭人。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