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动(2)

从小到大,磕巴和傻丫这两个外号,一直跟随着她。最初听见附近同龄人唤她这两个外号时,她还不停地哭,痛苦不堪,后来她渐渐地接受了自己确实是磕巴和傻瓜的事实,在无力反抗的无奈与屈辱中,她转向了自卑与自闭—她长到十六岁了,但从未有过一个玩伴。

除了如寄—住在山上苹果园子里的如寄。

 她不知道如寄的真名字,只知道他比自己大三岁,他本来住在城里,但是从去年苹果开花开始,他就一个人搬到苹果园的楼房里去住了。奶奶说,这个坐着轮椅的如寄得了一种活不长的病,到乡下静养来了。

对于她生活里即将发生的这件翻天覆地的大事,她心里既害怕又抗拒,恐慌成一团的内心这时候想到了唯一的朋友。在沉默中,终于等到林家母子离开了,她快速起身,向苹果园跑去。

这个世上谁都不愿听她讲话,因为她又笨又结巴,简单的事都说得缠夹不清,但是如寄愿意听,他总是笑着说他一个人在园子里住着,最爱的事就是有人来跟他聊聊。

她跑进苹果园,穿过一排排的植株,在尽头的空旷处,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他。他苍白瘦削的手正捧着一本书,低头专心地读着。

听见她的脚步声,如寄抬起头。他的脸跟他的人一样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带着末日将近的病态,但他的额头、鼻子和脸颊,却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似乎是参透了生死的宁静,只需看一眼他的脸,就能让一颗跃动激愤的心找回宁和的频率。

奔跑而来的岳好就是这样,她看见了如寄,紧张的脸上绽出了一抹笑容。

如寄静静的脸上,一双灵活的眼睛尚有神采,此时这双眼睛因为看见岳好而微露一抹笑意。

“你做好饭了?”如寄问岳好道。他们俩在过去的一年常常聊天,如寄已经知道岳好的日常作息规律了。

岳好点头,跑过来坐在他身边。她蓬头垢面,衣服破烂不堪,浑身上下比乞丐强不了多少,坐在书卷气的如寄旁边,反差明显,她不得不抱歉地说了一句:“我……我才烧火……”

如寄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让岳好很是羡慕。如寄道:“你爷爷奶奶身体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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