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为这件事烦恼得心里又憋闷又委屈,此时听了儿子的话,哭不得笑不得,伸手去抚儿子的头,又高又大的儿子,要她微微欠起脚跟才能拍到:“有一个这样好的儿子,真是前世积来的福气。”她走到一旁伫立的岳家祖孙俩身边,跟岳奶奶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商量眼前要做的事。林风留在当地,眼睛扫到那个姑娘岳好也要离开,他走到她身旁,对她笑道:“我是林风,不是林岩。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写信。你会写字吧?”
他等了好久,眼前的岳好才似有若无地点了下头,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第一次在他脸上逗留了一秒。这短暂的一秒,林风知道她是在努力地分辨自己与大哥林岩之间的不同。
林风走到车里,从里面拿出纸笔,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和在北京的地址,走过来递给岳好,叮嘱道:“婚礼过了,我立即就要回学校。你以后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要是你怕电话里说不清楚,就给这个地址写信。我会给你回信的。”
他说完了,见岳好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听懂还是没听懂,他心里暗暗叹息,伸手把纸条塞进她手里,自行进屋去看视母亲。
屋子里的林妈妈和岳奶奶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因为孙女摆脱了当未婚妈妈的身败名裂的下场,岳奶奶也没有那么固执了,很通情达理地同意了林妈妈的想法。婚礼就定在后天,随便请几个街坊吃饭,顺便作证,等到林风开学走了,岳好要是愿意,可以到镇子里林家去住。
岳好一直没有说话,她静静地听着长辈在那里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只对最后一条小声说了一句:“我不去镇里。”
除了奶奶,林家母子都没听见她的话。岳奶奶把脸微侧,那深深责备的目光把岳好接下来的话堵在口里。
可她要是搬去镇里,爷爷奶奶怎么生活呢?谁来煮饭?谁来给爷爷翻身,换洗衣服,喂他吃饭?奶奶腿脚病犯了的时候,谁给奶奶烧热水烫脚灌水瓶呢?
她这些担忧都没有机会说出口,她从奶奶目光里的深意知道,自己的命运或许到了最重要的转折点,在这个转折的关头,她的一言一行,不经过奶奶的允许,就都是犯傻气。
他们一家,除了个子小小的奶奶最聪明,自己和爷爷都笨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