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照这个意思办吧。”慈禧太后说罢,端茶微抿了口,因见众人不应声,遂又问道,“怎的不吱声?”
“只……只银两尚无着落。江浙各省应拨银两连催了几次,却都迟迟不能到位。”
“这 ”慈禧太后沉思片刻,将目光移向了军机大臣兼署户部尚书阎敬铭,“丹初,你那边能不能先支点过去?”阎敬铭窄长脸颊枣核般干瘦,一副长相虽不敢恭维,却因善于理财而受到慈禧太后赏识。当下上前一步,躬身道:“户部收支皆有定制,多的奴才也拿不出,不过二三百万奴才还可想想法子。”
“那就从你那先支二百万给少荃。另外,下去后拟个旨,各省应付海军的款项月底前必须到位,不得迟延。谁若再敢借词拖延,我唯他是问!”
“嗻。”
“议和的事到底怎样了?”此事虽军机诸臣一早进宫便已闻得消息,可究竟是总理衙门的事,当下便由庆郡王奕劻出班回奏。慈禧太后听罢,脸上不易察觉地掠过一丝微笑,旋即敛了,目中波光闪烁着说道,“总算放下了这门心事。若当初依着你等的意思,如今还真不知会怎样呢!少荃这次没少费心思,我意该好好犒赏一下才是。皇上,你说呢?”
慈禧太后垂帘听政,朝里朝外大小事宜皆操于手中,然而光绪毕竟已经大了,按照大清祖制,是到了参与政事、积累经验的年纪了,故每做了决定都堵人口舌般问一声光绪,所幸光绪亦每每以“所言甚是”了事。哪料想今日却 光绪面色平静,两眼闪着坚定的目光,徐徐道:“儿臣以为此意不妥。”
“你……这……”慈禧太后诧异地望着光绪瘦削的背影,支吾了句,忽察觉自己有些失态,忙干咳两声掩了过去,沉声冷冷道,“你说说看,这有何不妥?”
“依儿臣意,李鸿章那奴才非但不能褒奖,相反,还应给些处分才是。”光绪缓缓起身,向着慈禧太后躬身打了个千儿不紧不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