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挖掘机--国产的钢铁老头专治城市瘙痒(6)

华、曾二位的身份有诸多共性,这虽然不是主动构建的结果,我们却可以从中发现一些端倪。首先是性别,女性身份加外国籍或女性身份加记者成了她们在旧城保护工作中的“护身符”。在非暴力的过程中,最有效的抵抗策略莫过于软弱。其次是一种可以称作“故乡感”的东西。华与曾都不是绝对的北京土著,但却在出入往返中,对这个城市产生了一种远胜于“认同感”的情绪。二人从事的是“居间人”的工作---由于置身其中,才能感同身受;又由于游离其外,才保证了清醒以及“不以己悲”(不但被开发商攻讦,也被胡同居民误解)。

媒体上关于城市地理的专栏越来越多,“文物保护正确”现在似乎成了共识。在关心文物保护的人士越来越多之际,人们更应当保持一份清醒。文物保护不只是无关痛痒的话语生产,它有着强烈的价值诉求。

关心文物保护的人士也应当分清“胡同居间者”和“胡同掮客”的差别---前者在为城市的肌理担忧,在城市的“老脸”和“新面子”中间调停。华和曾正如同两则雀替,在竖柱和横梁之间承重并且保持着一个框架的平衡;后者(胡同掮客们)在倒卖廉价的乡愁,是城市小资们的一种荷尔蒙散射方式。在温情脉脉的普洱茶茶壶旁边,掮客们互相展示最新的胡同雪景摄影作品,由一位哈苏使用者传授曝光补偿技术。胡同掮客正在和……一道成为最新版的四大俗。

和痴迷于收藏城市故事的“知道分子”相比,这两位美丽的女士是功不成名不就的“公共行动分子”。“她们”的存在,修订了旧城保护的语义,让人们看到了在各种力量博弈之外的温情,她们从事的是“旧城呵护”而非传言中“不分青红皂白的唯保护论”。尽管二位女士的工作方式并非全部无懈可击(比如华女士对“私产”一词的认知,以及曾女士对“公民的、法制的社会”的解读),但这丝毫不影响她们对旧城保护的推动之功。

何谓良知?就是他做不好的事,他自己会觉得羞愧。个人如此,城市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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