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当我问赖特他初见奥巴马的情形时,他说道,“他以社区工作者的身份来找我,而不是来寻求基督信仰。我说了圣经中约瑟的哥哥们看到他穿过田野跑来时说的话:‘看,那做梦的来了!’巴拉克也是带着梦想来找我的。他不是芝加哥本地人,却想把芝加哥南端各种不同的教会组织在一起--各种天主教会和黑人教会。我说道,‘你组织不了黑人教会,你不了解黑人教会。听着,伙计,我们这儿的浸信会教徒不肯和长老会的人说话,就因为他们不受洗。我们这儿的神与基督教会信徒不肯和浸信会的人说话,就因为他们不讲方言。你别想把这些教会组织起来。’”
我采访赖特的时候,他已经70岁并从三一教会的神职上退休了。那是萧瑟的11月的一个上午,他在克瓦米·恩克鲁玛学院的办公室里接受了采访,这所特许学校是以西非国家加纳近代马克思主义独裁者的名字命名的。退休后,赖特从三一教会简朴的牧师宿舍搬进了一栋崭新的百万美元豪宅,宅邸坐落在芝加哥漂亮的廷利公园附近的高尔夫球场边。
不难想象,我对和赖特见面心存顾虑。他的布道尖酸刻薄,妖魔化白人和美国,这让他在美国大部分地区都成了不受欢迎的人。然而,我发现尽管赖特理念狂妄,举止极端,偏执顽固,他仍然在芝加哥的非洲裔美国人社区中很受尊敬,被视作圣经学者和先知牧师。我在那个社区中的朋友催促我打消对赖特的疑虑,只管去见他。
“去听听赖特博士想说些什么,”一个朋友对我说。“你是个记者,而赖特的故事会让人大开眼界。它能帮助人们进一步理解,为什么奥巴马会用那种笨拙、粗鲁、门外汉的方式来处理他政治生涯中最大的危机,公然摒弃他曾经称作“父亲般的人”--耶利米·赖特。”
“奥巴马和我彼此相识以后,很快就到了他直接来教会找我谈心的程度,”赖特说。“谈话内容逐渐从社区事务--街道清扫、住房供给、儿童照料之类的需要转到了更大、更个人的话题上。好像是要认识世界,好像是要认识他自己复杂的种族和宗教背景。他很困惑,想知道自己是谁。”
“于是我告诉他,‘好,你已经知道你出身中穆斯林的部分,’”赖特接着说。“‘你研究过伊斯兰教,是不是?’然后巴拉克说,‘是,耶利,我研究过伊斯兰教。但请帮我了解基督教,因为我已经了解了伊斯兰教。’我说,‘好,我们从头开始。你觉得耶稣是谁?我们得刨根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