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舞台上的政治》第3章 层次分析与对外政策(27)

力量极对于现实主义者的研究路径和均势关切特别重要。力量极有时被用来描述现存的权力分配,如“当下的均势极有利于美国”。但更加经典的运用是,现实主义者所提出的均势政治(balance-of-power politics)理论:(1)所有国家都在寻求权力;(2)最终会有一个国家或集团成为霸权者,即在体系之中占据支配地位;(3)其他国家也力图增进自己的权力或与反霸权的其他国家进行合作,以制约这种(被)支配状态。

一些学者进而认为,在任何时候,既有力量极的数目都很大程度地规定着各国可能如何行动。根据这个观点,识别体系中的博弈类型或规则是可能的。图3.7展现了四种权力配置(单极、两极、三极、多极)以及互动的不同类型。记住,这些规则表明了行为体倾向于做什么的问题。规则并非一成不变的,行为体也并不总能成功地实施这些规则。

为了说明这些规则如何运行,需要考察一下单极体系(unipolar system)。在单极体系中,霸权国(hegemonic power)力图维持控制,正如当今的唯一霸权国--美国--一样。从体系层次来看,这种对于权力的渴望更多的是维持体系稳定和秩序的客观要求,而非支配性国家的先天期望。有人认为,只要霸权国能统一体系内所有行为体的行动,“单极体系就是和平的”(Wohlforth,1999,23)。据此逻辑,一些学者担忧,如果美国拒绝在世界舞台上发挥领导作用,体系将变得不稳定,导致更多的暴力以及其他消极影响(Lal,2004)。这种观点的支持者警告:“批评美国全球统治的人应该暂停下来思考可供选择的办法。如果美国不再扮演霸权的角色,哪个国家将取而代之呢?……不幸的是,唯一超级大国的替代者并不是多边主义的乌托邦。”这种观点认为,那将是一个“权力真空……一个‘无极’的时代”。这会导致“一个新的无政府状态的黑暗时代,即帝国虚弱、宗教狂热的时代;被世界遗忘的地区会出现地方性的抢劫与掠夺;经济停滞而且文明只存在于少数‘严阵以待’的领土上”(Ferguson,2004,32)。这种观点类似于第2章所讨论的巴伯(Barber)的部落文化意象。

毫无疑问,此类观点也存在着相当多的争论。一些学者认为,美国世界存在感的减少并不会使体系处于不稳定状态。然而,其他分析者会对美国作为霸权国而行动背后的动机及其意义提出质疑,一些学者谴责这是一种破坏性的帝国主义冲动(Gitlin,2003;Lobell,2004)。比如在2007年的一次国际会议上,俄罗斯总统普京认为,美国的攻击性政策已经使世界变得比冷战时期更危险。他指出,在两极对抗时期的“和平脆弱且令人提心吊胆,但被证明是相当可靠的。今天的和平反而不如那时候可靠”①。其他人认为,美国霸权不仅是世界稳定所必需的,而且还能产生其他积极影响,如民主的扩展(Kaplan 2004;Krauthammer,2004)。美国的世界作用相关观点之间存在着尖锐的分歧。但所有人都不怀疑,权力平衡的变化改变着体系的运作方式。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