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隘的民族沙文主义是推动战争的一剂良药
“灭他人的志气,长自己的威风。”这类谎言是最容易生效的,它们甚至能把死的都说成是活的。如果人们没有狭隘的宗教观、种族主义、爱国沙文主义,那么推销战争将会变成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宗教一直都是证明战争合理性的一大证据,因为我们是在为神灵而战,而不是为了统治者们的利益。如果芭芭拉·艾伦里奇在她的著作《血祭——人类战争激情之历史》中说得没错的话,那些和狮子、豹子这样的食肉动物之间的搏斗,正是战争的雏形。一些无人战斗机也是因这些野兽而得名的(例如,“掠夺者”)。事实上,这些野兽也是人类“造神”所必备的材料之一。战争中的“终极牺牲”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历史更为悠久的活人祭祀。人们对于宗教和战争的情感(并非教义上说的那些,只是人们的感受),一直都是极为相似的,两者之间的共同点实在是太多了。
无论是十字军东征,还是殖民战争,或是其他的战争,几乎都有宗教因素作为坚强后盾。早在美国人从英格兰的殖民统治中独立出来之前的一百多年,我们就已经在进行宗教战争了。约翰·昂德希尔船长认为他在1637年同佩克特人的一次战斗是“史诗般的大战”,他这样描述道:
“梅森船长冲进了棚屋,打伤了好几个人,抄起一根燃烧着的木条就杀了出来,随后他把堡垒西边给点着了。我自己则用一大桶火药在南边放起了火。两股大火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堡垒的中心烧成了一片火海。许多好小伙子都毫不退缩,他们在堡垒里面浴血奋战,英勇极了!可惜,他们好多最后都给烧成了焦炭。不过他们死得光荣!还有不少妇女和小孩也被烧死在了堡垒里。”
昂德希尔认为这是一场神圣的战役:
“主看到他的子民们通过了这些苦难的考验,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主一定会将更多的恩典赐予这些天选之民的。”
昂德希尔所说的“天选之民”一定指的是他自己和那些白人们。美国原住民可能也是同样地英勇无畏,但是我们却从来不把他们当人看。在这件事发生的两个半世纪之后,不少美国人的眼界已经开阔了许多,不过有不少人还是老样子。当时的总统威廉·麦金利先生就认为,菲律宾人需要我们通过武力占领来帮助他们。苏珊·布鲁尔从一位部长大臣那里得到了一些相关资料:
“1899年,在同一个卫理公会团体的会晤过程中,麦金利总统坚称,‘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吞并菲律宾。当菲律宾人像神灵的礼物那样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双膝跪地,祈求神明的指引。如果就这样把菲律宾群岛奉还给西班牙人的话,我们会显得既懦弱又卑劣;要是把它们给了商业对手德国、法国的话,那绝不是一桩好买卖;当然,我们也绝不能放任这个地区继续受菲律宾人的混乱统治。’他最后总结说,‘这样看来,我们就只剩下了一种选择——接管菲律宾,教化那里的人民,让他们都变成文明有礼的基督徒。’他全然不记得,大部分菲律宾人都是罗马天主教徒。而且,菲律宾还有一所比哈佛历史更为悠久的大学。”
我不知道那些卫理公会的成员们有没有对麦金利总统的天才设想表示过怀疑,不过正如哈罗德·拉斯韦尔在1927年所说的那样:“在几乎所有教堂里,人们都可以肆意制造一些‘神意’,来为他们所支持的战争祈福。只要把那些生性多疑的牧师忽悠得支持战争了,剩下的人自然也就水到渠成。”在美国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宣传海报中,耶稣穿着军队制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枪筒。拉斯韦尔经历过同德国人的战争。他们至少和我们是信奉同一宗教的,相较之下,要在21世纪使用宗教宣传来推动对伊斯兰国家的战争,实在是太容易了。卡尔顿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教授卡里姆·卡里姆写道:
“那些企图进攻穆斯林地区的西方国家常常宣称穆斯林在历史上的名声不好,并利用这一点作为发动战争的理由。如果这些政府能说服民众相信穆斯林是野蛮、暴力的,那么对他们所进行的压迫和杀戮就显得更加能让人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