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如何?当图中的人物是黑人时,无论这些人是否持枪,被试都极其可能开枪。这种“射击者偏见”说明,当一名黑人真的持枪时人们相对不会犯错;但是也说明,当一名黑人没有持枪时,他们将会犯最严重的错误——打死一名手无寸铁的人(见图3.1)。当图中的男子是白人时,无论他持有枪支还是没有持枪,被试犯错误的数量都是相同的。(你也可以在backhand.uchicago.edu/Center/ ShooterEffert/自己去做这样一个测试。)因此,这个实验解释了图式对我们的决定的关键性影响,即是否去射杀一个人。当然,人们只是在玩一个游戏而并非真正地去杀人。同时参与者也不是受过训练的警官,也许大多受过训练的警官能够帮助自己克服自身可能带有的偏见。近期的研究通过利用视频游戏的方式发现了警官们对黑人和枪支的关联性的认知,和普通人是相同的;比如说,他们决定对黑人持枪者进行射击的时间要少于对白人持枪者的(Correll et al.,2007;Eberhardt,Goff,Purdie,& Davies,2004;Plant & Peruche,2005)。然而,一个实验也发现了警官不大像非警官一样,由刻板的种族偏见去完全引导他们是否射击的决定(Correll et al.,2007)。因此,陪审团仍然认为警官所具有的相同的“射击者偏见”属于非警官范畴。图式的功能:为什么会有图式? 我们已经集中讨论了图式引发的负面结果,比如人们在“填空题”中所犯的错误(比如当一名美国黑人没有持枪时仍然假设他携带了枪支)。当我们组织和理解世界以及填补知识空缺的时候,图式就格外有用。花点儿时间想想如果根本没有图式将会怎样。如果你遇到的每一件事都是无法理解、令人迷惑并且和你所知道的一切都不相似,那会怎么样呢?不幸的是,这种情况便发生在患有柯萨科夫综合征这种神经紊乱的病人身上。患有这种神经紊乱症的人,失去了形成新记忆的能力,每一个情境对他们来说都好像是初次的体验一样,即使这种情境他之前可能已经经历过许多次了。这可能会令人非常不安甚至害怕,以至于有些柯萨科夫综合征病人千方百计地给自己的经验赋予意义。神经学家奥立佛·萨克斯(Oliver Sacks,1987)对一个名叫汤普森(Thompson)的柯萨科夫综合征病人作了如下描述:
没有一样事情他可以记得住超过几秒。他一直处于失去方向感的状态。失忆症的深渊,不断地在他脚下出现,不过,他会迅速地通过流畅的交谈与各种虚构事物来建立联系。对他来说,这些并非虚构,而是他突然间所看到或理解的世界。这种症状剧烈的变化以及不和谐,让人一秒钟都无法忍受。然而,汤普森先生持续构筑一个奇怪、疯狂、类似和谐的世界;这样的病人一刻不停地、无意识地像发明家一般神奇地编造出许多东西……因为,这种病人必须不断地再创造他自己(以及他的世界)。(pp.109-110;原文中就有强调)
总之,能够稳定地将新的经验和过去的图式衔接起来,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而失去这项能力的人,必须去创造出原本并不存在的图式。
当我们面对能够以多种方式加以解释的信息时,图式便显得尤为重要,因为它减少了模糊性。考虑一下哈罗德·凯利(Harold Kelley,1950)的经典研究:某大学一些来自不同系别的学生被告知,当天将由一位客座讲师代课。为了制造关于这位客座讲师的图式,凯利告诉学生说,经济系很想知道不同班级对不同老师的反应差别有多大,学生可以在老师来到之前收到一份老师的简要自我介绍,其中包括老师的年龄、背景、教学经验及其人格特点。其中一个版本中写道:“认识他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非常热心、勤奋、严格、实际且果断的人。”另一种版本中,除了将“一个很热心的人”改成“一个很冷酷的人”之外,其余完全相同。这些人格描写随机发给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