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罗连体人之谜》方块J(2)

他们一起来到阳台上,肩并肩,两人的心情都恶劣到了极点。太阳正高,暴露的岩石表面被晒得像是也要燃烧起来。长长的阳台早已没有舒适可言。

“这外面和里面一样难受。”警官抱怨着坐进一把椅子,他的脸上已开始冒汗。

埃勒里呻吟着也在旁边坐下。

他们坐了很长时间。屋子里面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埃勒里眼睛闭着,双手叠放在胸前,那软沓沓的样子就像是骨头架子散了似的。任凭热浪肆无忌惮地蒸烤着他们的筋骨,他们只管静静地坐着。

太阳开始西斜,越来越低,两人还是静坐着。警官断断续续地打了几个盹,不时地会从睡梦中惊醒。

埃勒里的眼睛虽然也闭着,但他并没有睡着。他的脑子比什么时候转得都快。那个问题……在他的脑海里翻上翻下,没有停歇片刻。每次球要进洞时,总会出现不相干的枝蔓把球支开,也许这些枝蔓也很重要,只是还不知道它们意味着什么,谁说得清呢。有些是关于第一次谋杀的,与科学试验有关,这些东西一再浮现在他的脑际。可每次要抓住它们时它们又忽然跑掉了。然后又是那张方块J……

突然,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他猛地坐起来,全身都僵硬了。警官也睁开了眼睛。

“出了什么事?”他的声音里全是睡意。

埃勒里从椅子里起身了,然后站定,仔细倾听:“我想我听见——”

老人警惕地站起来。“听见什么了?”

“在起居室。”埃勒里跑向另一边的落地窗。

起居室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站住,再仔细听。这时,惠里太太从一扇落地窗中走出来,脸红得像龙虾,头发是湿的,没有梳理,手里拿着一块抹布。她的喘息声很重。

她看到两个男人后停住脚步,很神秘地示意他们过去。

“奎因警官,奎因先生,你们能不能过来一下?有件很奇怪的事——”

他们快步走向最近的一扇窗户,朝里面望去——空无一人。

“什么怪事?”埃勒里急忙问。

管家把一只脏手压在胸脯上。“我听见有人在做什么事,先生——”

“快说,快说,”警官不耐烦地催促道,“是什么,惠里太太?”

“先生,”她低声说,“是这样的,我无事可做,我是说做饭之类的家务活儿,觉得有点儿紧张,所以我决定整理一下地板上的东西。你们知道,我们一直处于忙乱之中,出了那些事——”

“是这样,然后呢?”

“你们看,哪儿都是脏的,我想把家具擦一擦。”她神色紧张地回头往空屋子里望望,“我从游戏室开始,正弄到一半就听到起居室这边传来奇怪的声音。”

“声音?”埃勒里皱起眉头,“我们可什么也没听到。”

“声音并不大,先生。像是一种轻轻凿挖——我也说不大准。我还以为是有人回到起居室里取书读,可那声音仍没有停,所以我想也许并不像我猜想的那样。于是我轻轻走向起居室的门,尽量不出声地慢慢推开它——”

“你很勇敢,惠里太太。”

她脸红了。“可我怀疑我还是弄出了声音,先生,因为我推开一道缝往里看时……什么也没有。肯定是我弄出的声音把里面的人吓跑了,但不知吓跑的是他还是她,先生,我反正是搞不清了。”

“你的意思是说,不管是谁,里面的人听到你来了,就从通向走廊的门跑掉了。”警官急促地问道,“嗯,就这些吗?”

“不,先生。我进去后,”惠里太太声音颤抖,“首先看到的是……我带你们去看。”

她脚步很重地又走回起居室,奎因父子皱着眉头跟在后面。

她带着他们径直向壁炉那边走去。她用粗壮的食指指向警官存放纸牌的那个壁柜:坚实的锁上有撬痕,地板上放着一根捅火棍。

“这么说,有人惦记这个小柜子,”警官喃喃道,“真是该死!”

他大步上前,用内行的目光查看柜门上的痕迹。埃勒里拿起捅火棍,细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它放在一边。

警官检查完后气哼哼地说:“这不是想用火柴撬开银行的金库么?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呢?里面除了一副纸牌没有别的。”

“很奇怪,”埃勒里嘀咕道,“是很奇怪。我建议把小保险箱打开,爸,看看能发现什么。”

惠里太太张开嘴巴看着他们。“你认为——”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怀疑。

“我们怎么想,惠里太太,那是我们的事,”警官严厉地说,“你在睁大眼睛、竖起耳朵这方面做得很好,而你现在该做的是,最好把嘴巴闭上,明白吗?”

“噢,明白了,先生。”

“那么就这样。回去对付你的那些灰尘吧。”

“是的,先生。”她很不情愿地走开了,通向餐厅的那扇门也在她身后关上了。

“现在让咱们看一看。”老先生拿出钥匙圈说道。找到钥匙后,他把柜门打开了。

埃勒里很吃惊:“我注意到你还拿着那把钥匙。”

“我当然拿着这把钥匙。”警官不解地看着他。

“这又是一件很奇特的事。顺便问一句,我想这是开柜门的唯一一把钥匙吧?”

“别担心,那天检查过了。”

“我并不担心。好吧,让咱们看看里面。”

警官把柜门打开,两人一起往里看。除了纸牌,里面什么也没有,而且纸牌还在原处没动,就像那天放进去时一样。这证明柜子自从被老先生锁上后再没打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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