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种爱情》巴哈巴岛的爱情(11)

“就是演《窗外》的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窗外》,你看过吗?她就是这么托着腮的,和你一模一样!”

“啊!你终于猜到了!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去演电影,你说的那个女孩叫林青霞,是台湾最有名的女明星呢!”

“演电影?好啊!你真的应该去演电影,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不一般。”我也兴奋起来,应和着你也鼓励着你。

可你眼中的光芒忽然黯淡了下来,轻轻地说:“那也只是梦想罢了,根本就不可能的。”

“为什么?有梦想就有可能,只要你不放弃。”

你叹了口气,说:“他不喜欢的,他只喜欢我守在家里等他回来,为了这样,他甚至不愿意我学好英文。”

“别叹气,我们还都年轻,年轻就是咱们的本钱。就像我身上没有一分钱,没人看得起我,可我喜欢画画,所以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放弃。你也一样,有梦想就不能轻易说不行。你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我对你有信心。”

“真的?”

“真的,你一定行的!”我认真地回答你,你眼中梦想的火苗又被我点燃了。

在弥洛回家之前,我们两个手忙脚乱地把吃过冒菜的“罪证”销毁掉。弥洛回家的时候,我正站在高坎上画画,他从窗口喊我的名字,我才背着画具回来。弥洛问我在画什么。我说:“画刚下的雪。”他说:“在外面画一天不容易,天寒地冻的,我让我太太加多一个菜。”我走进房间,掀开红窗帘,看见大地都被白雪覆盖了,我刚刚走过的草地上的白雪,被夕阳映得发出奇异的光芒。其实,我并没有画雪,只是在雪地里一遍遍地想你。

吃饭的时候,在弥洛低头的间歇,我悄悄望向你,我发现你也在望着我,我们的目光相遇,瞬间又分离。我想我们之间有了秘密,也许还不仅仅是关于冒菜的。

我是多么的欣喜,尽管我一无所有,但我遇到了你。你对我的收留不应仅仅是对我的同情,那应该是对我的才能和梦想的默默认可。我也为你高兴,从此会有一个傻小子无时无刻不在关注你、欣赏你、支持你、帮助你,直至他死去。

芦荟,让我亲切地呼唤你之后,再结束这封信,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地睡去。明天以及明天的明天甚或是所有的未来,只要你愿意,我都会认真地端详你,毕恭毕敬地画你。

林家树

1982年12月19日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