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种爱情》书评:爱的帷幕(1)

爱的帷幕

--《第四种爱情》的“现象学”分析

李文雅

米兰·昆德拉在《帷幕》中说:“一道魔幻的帷幕,上面织满了传奇,挂在世界的前面。塞万提斯派唐吉诃德去旅行,撕裂了这道帷幕。世界在这位流浪骑士面前,以它非诗性、喜剧性的裸体,呈现出来。”假如把“世界”换成俗气的“爱情”二字,再把唐吉诃德换成你,你会怎样?当你,流浪的堂吉诃德先生,用剑尖挑开华丽的帷幕,却一下子看到了滑稽的自己和荒诞的“爱情”时,你会像女作家孟飞一样愤怒地打碎它们,然后无望地把它们一块块拼贴好,又微笑着重新上路吗?

我猜你不会,因为《第四种爱情》来得太突然了……

因为在被建构的时空里,我们木讷被动地接受了有关“爱情”的三种标准版定义:第一种,有好结果,第二种,结果不好,第三种,无所谓结果好坏,却忘了还有第四、第五六七八种……

俄狄浦斯的寓言

嘤嘤就像她喜爱的钢琴一样,当琴声响起来的时候,这个女孩子会一点一点,走到你的心里去--因为她的故事就发生在我们幼年时的那个梦魇中:俄狄浦斯因迷恋他(她)的母亲(父亲),而对父亲(母亲)心生妒意,最后他(她)杀死了父亲(母亲),与母亲(父亲)合为一体。在弗洛伊德看来,这个梦在大多数婴孩还未意识到之前,就被及时树立起来的“父法”阻止并改造了。不幸的是,嘤嘤的被“改造”过程却由她不称职的母亲中断了,抑或说被她早逝的父亲中断了,从此,她被自己困在幼年的梦魇之中,编织着一幕幕“爱”的悲剧。

是的,她麻木地“爱”着,也“爱”着这种麻木。

对钢琴的执拗的痴迷始于得知父亲逝世的那一刻,她不顾继父的非礼、母亲的羞辱,不顾一切地扑在钢琴上,进而不顾一切地与那个大她十几岁的音乐老师麦永明缠绕在一起--即使他毁了她、抛弃了她,她仍坚信他“爱”她,他是她唯一的“爱人”。殊不知,那个古老的俄狄浦斯寓言早已悄悄地将慈爱的父亲换做了麦永明。

于是她理所应当地“把音乐当成精神食粮,把男人当成物质食粮”,理所应当地出于义务,“照顾”母亲和她的第三任丈夫,直到……直到多年以后她惊愕地发现:母亲在时间面前败下阵来,变成了无力抗争的一个糟老婆子,而曾经的那个“爱人”麦永明,却已成了精神崩溃的渣滓,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发出了无望的嘶喊,为什么我得不到爱?

全景敞视的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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