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的神经外科医生:你愿意有人把你捆住,在你大脑中植入电极,然后通过“主机”控制台上的按钮来控制你的每一个思想和行为吗?比如,想一想费希尔(Fischer)①对于这个家伙的典型运用:恶毒的布莱克医生把一些东西置入了可怜的琼斯的大脑,因此,布莱克能够“控制琼斯的活动,而琼斯对此却一无所知”。首先,我们可以问--我们总应该如此--为什么这样就是引入另一个对抗的行动者?为什么这就把布莱克医生带入了其中?比如,假设琼斯患有产生古怪结果的脑瘤,这个例子不也同样可行吗?费希尔的那个版本之所以更加可怕,是因为琼斯对自己活动的掌控,被另一个控制者--布莱克医生--篡夺了。肿瘤在人的大脑中会引发这种或那种后果,确实,患有使人衰弱的脑瘤非常可怕,但是,惟有一个非常令人痛苦的肿瘤才能控制人的大脑。
邪恶的神经外科医生有各种变形,包括可怕的催眠师和专断的木偶操纵者。我们全都了解舞台催眠师(不管怎样,我们认为自己了解),他们尤其令人心寒,与那些邪恶的神经外科医生不同,他们对人的影响不会留下任何物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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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怀恶意的读心者:这一行动者本质上是一个对抗者,但他并不引发或控制你的行动,他只是预见并阻碍你的行动。跟这样一个家伙玩“石头、剪子、布”那可毫无希望,因为他完全知道你要出什么,你遵循何种套路,他总是能预先知道你想走的步骤,并总能成功地加以反对。 只要你能不让他知道你的想法!只要你能找到一种抵抗他算计的不可预测的策略!那你在生命游戏中就不会那么无力、那么脆弱。当一人的预测具有冒险成分,当预测不只是未来式陈述,而更像是赌博--一人想要它们实现而对抗者想要它们不实现--之时,预测就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变得重要。真实生活中,一个人常常要与他人竞争,甚至要与其他有机体竞争(比如诱捕老鼠或蚊子),可是,在宇宙的生命游戏中,一个人要与谁打赌呢?
我无法证明这些罪犯相片集中没有一个恶灵确实存在,如同我无法证明恶魔或圣诞老人不存在一样。但我仍准备摆出一脸严肃样,向那些需要的人保证,绝对没有证据表明有任何这样的可怕行动者存在。不过,若他们确实存在,那就是我们的灾难!一个藏有幽灵的壁橱乃是可怕之物,但是,一个壁橱只是像一个藏有幽灵的壁橱(没有幽灵除外),则没什么可怕的,因此,我们得到了一个证明为有用的经验法则:无论何时你在哲学例子中觉察到一个恶灵,都要去检查一下,是否这个可怕的行动者--当然是虚构的--确实在执行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