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灰影:吴起传》第三章 魏国时期(23)

田穰苴挟大胜之威,率精悍之军,而且军卒皆唯其号令是从、惟其马首是瞻,这肯定会令齐景公心生忧惧。田穰苴料到这一点,故而在临淄郊外便“释兵旅,解约束”,与三军将士盟誓要忠于齐景公,这才只带几个随从进入临淄城。

这下齐景公放心了,对田穰苴的表现颇为满意。为了表彰田穰苴为齐国立下的大功,齐景公特意率朝中大臣们迎出都门,拜田穰苴为大司马。

司马一职,为周朝初年所设。《周礼》云:“司马掌五兵。”虽然还不能说是国家武装力量的最高统帅(最高统帅当然是国君),也应相当于今天的国防部长了。田穰苴不仅做了掌握齐国军队的司马,而且还是“大司马”,由此可见齐景公对田穰苴的倚重。

田穰苴任齐国大司马后,人们遂以司马穰苴称之。此后,司马似乎就成了他的姓氏了。

但这些都不足以让司马穰苴成为名将第一人,真正使司马穰苴进入一流兵学家行列的,并不是他执法如山、立斩违犯军纪的监军大臣庄贾的壮举,也不是他用兵如神,迫使来犯敌师望风而逃的手笔。司马穰苴之所以英名彰显,傲领风骚,根本原因在于他整理总结了古司马兵法,即所谓“自古王者皆有司马法,穰苴能申明之”(《史记?太史公自序》),并在此基础上构建起自己新的兵学体系,“号曰《司马穰苴兵法》”。这部兵法,代有传播,到了北宋神宗元丰年间,更被列为武经七书之一,颁行于当时的武学,成为将校必读之书。

如果说,《孙子兵法》所体现的是“狭义的军事艺术”,即论述的重心是用兵之法;那么司马穰苴的《司马法》所反映的就是“广义的军事艺术”,即讨论的命题涉及到军事学的各个方面,包括军赋制度、军队编制、军事装备保障、指挥联络方式、阵法与垒法、军队礼仪与奖惩措施等等,带有明显的条令条例与操典的性质,为军队建设与战争实施的规则。二者可以形成互补,无《孙子兵法》的精妙用兵艺术,打仗便失去了种种悬念,层层变数;无《司马法》的规整用兵法则,打仗便没有了一定之规和最后底线,也就不能“以礼为固,以仁为胜”。从这个意义上说,司马穰苴的兵学理论与孙子的兵学思想相比,是毫不逊色、各有千秋的。这正是司马迁之所以欣赏《司马法》,称道其书“闳廓深远,虽三代征伐,未能竟其义,如其文也”(《史记?司马穰苴列传》)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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