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荣泽安吩咐道,“将女儿、媳妇叫来,我们合计、合计。”
荣晓晴和彭芝蓝就在隔壁房里,早已听得一清二楚。荣晓晴焦眉苦脸地对荣泽安说:“爹爹,这谭化兴是个恶人,女儿宁死也不会嫁给他的。”
“这就怪了,你怎么知道他是个恶人呢?”荣泽安问道。
彭芝蓝代为回答说:“昨天我和妹妹在江边洗纹帐时见过他,相貌长得丑不说,年龄比晓晴至少要大一倍,肯定早就结过婚了的。再说这个家伙根本不是个东西,当时他们几个正在船窗里搂着女人喝酒,听人说晓晴长得漂亮就站到船头糊说八道。”
“我说呢,他们怎么突然跑来提亲,原来是你们两个惹的祸。”荣泽安指点着说,“一个姑娘家,见画舫来了理应躲开。你们到好,反而站在岸边评头品足,这不是自己招蜂惹蝶么?”
洪月英心痛女儿,数落道:“你这是什么话,乡里人有几个不爱看热闹的,再说谁有料到他谭化兴会见色起意。晓晴又不是神仙,早知如此,她们连蚊帐都不会去洗了。”她用手指着放在堂屋里的彩礼说,“好了,谁也别怨了,还是赶快想办法对付谭化兴吗。”
荣泽安端起旱烟壶深深吸了一口,说:“看样子,谭化兴还会纠缠不休,为今之计只有‘快’字当头,赶快将晓晴嫁到庾家去。对!只有这样。事不宜迟,我这就到庾家去,让他们明天就租顶花桥将晓晴抬过去拜堂成亲。与此同时再请人将谭府的彩礼原封不动地送回去,并告诉他们生米已成熟饭,让谭化兴彻底死了这条心。”
“明天!是不是太匆忙了些?”洪月英有点犹豫地说,“原来两家商量好年底结婚,现在还差大半年,好多嫁装来不及准备。再说人家庾家多少总得摆几桌,你要人家怎么来得赢嘛。”
“简单点就简单点,总比弄出事来好。俗话说‘夜长梦多’,唯有抓紧时间将晓晴和剑春的婚事办了,心里的这块石头才算落地。相信庾家得知这一情况后,比我们还会性急。我这就到庾家去,你们婆媳二人赶快帮晓晴准备、准备。”
不表庾家急急忙忙租花桥、请乐队,敲锣打鼓迎娶新娘。再说谭化兴得知谭顺儿强行将彩礼留在荣家并骗得荣晓晴的生庚八字后,喜不自禁。他让谭顺儿找人用红纸将荣晓晴的生庚八字抄好,盛在一个精致的、镀金的红漆木盒里。然后指挥合府上下张灯结彩,准备隔日浩浩荡荡去荣家湾接亲。按理谭化兴已有一妻四妾,再娶也不过是一小妾而已,用不着如此兴势动众。一则谭府有钱有势,凡事得讲排场;二则谭化兴的一妻四妾没有一个是他中意的,全是其父为扩充势力采取联姻形式找的所谓门当户对人家的子女,这些女子不是长相丑陋就是脾气暴躁、性格古怪,缺乏女人味。那天谭化兴在画舫上见到荣晓晴便认定她是自己的梦中天使、意中情人,发誓非娶她不可。其父谭平川拗他不过,只好点头应许。有父亲作靠山,谭化兴不俱妻妾们吃醋闹事,当然敢放开手脚大肆张扬了。